o我&hellip&hellip我&hellip&hellip我受不了这味道。
&rdquo
宁时修挑眉看了她一眼,笑了:&ldquo紧张什么?&rdquo
许冬言心事被说中,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把她的行李靠墙放着:&ldquo别开窗了,开着门晾一会儿吧。
&rdquo
&ldquo今天为什么走不了了?&rdquo许冬言问。
&ldquo前面封路了。
&rdquo
&ldquo那什么时候才能走?&rdquo
&ldquo最快也要明天。
&rdquo
许冬言无奈:&ldquo这就是出门没看皇历的结果&hellip&hellip&rdquo
&ldquo别抱怨了,一晚上没睡,趁现在休息一下吧。
&rdquo
&ldquo我现在不困。
&rdquo
房间里有一台29英寸的老电视,可惜连遥控器都没有。
不过这种时候能看电视打发时间已经不错了。
许冬言摸索着电视机上的换台键,一连换了十几个频道,只有两三个是有图像的,但信号也特别差,图像断断续续的。
在许冬言和电视机较劲的工夫,宁时修先给手机充上了电,然后洗了手,坐在沙发上开始剥茶叶蛋。
他的手指又细又长,十分灵活,轻巧地剥掉了蛋壳的三分之二,留下下面一点亮好让手拿着。
他把第一个剥好的茶叶蛋递给许冬言:&ldquo中午就凑合一下吧。
&rdquo
许冬言长这么大,除了温琴,她还没在别人那里享受过这种待遇,突然有点不适应:&ldquo谢&hellip&hellip谢谢!&rdquo
宁时修继续去剥剩下的茶叶蛋,无所谓地说:&ldquo一个茶叶蛋而已,放心吃吧,不会让你肉偿的。
&rdquo
许冬言撇撇嘴,咬了一口。
有点凉了,但也觉得很好吃。
这时候,宁时修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擦了擦手起身去接电话。
看他那接电话时一本正经的神情,许冬言知道这大概又是工作电话。
此时电视里的声音嘶嘶啦啦的,显得异常吵闹。
许冬言索性关掉电视,静静地听着他打电话。
十几分钟后,他对电话另一边的人说:&ldquo有事随时打给我,我明天回去。
&rdquo
屋子里的气味已经散了不少,挂上电话,宁时修随手关上了门。
他回过头,看到许冬言有点不自在地坐在床边仰着脑袋,假装若无其事地研究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
他勾了勾嘴角:&ldquo吃好了就睡一会儿吧。
&rdquo
&ldquo我&hellip&hellip我&hellip&hellip我不困。
&rdquo
他走过去,刻意坐在她身边,有点为难地看着身后的那张双人床:&ldquo现在不困,也不能一直不困吧?看来今天咱俩得挤挤了。
&rdquo
许冬言冷哼一声:&ldquo一&hellip&hellip看这床单就有年头没洗了。
要&hellip&hellip要&hellip&hellip要&hellip&hellip睡你自己睡吧,我坐着休息一会儿就行。
&rdquo
&ldquo成,既然如此麻烦,你就让让吧。
&rdquo他推开许冬言,自己倒在床上。
没一会儿,寂静的房间里便传来宁时修均匀的呼吸声。
开了一夜的车,他也累了。
许冬言蹑手蹑脚地给自己的手机充上电,又用热水洗了洗脸。
其实她也困,但是不能因为困,就跟一个男人睡一张床啊!所以她只能在沙发上凑合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宁时修多醒了。
他坐起身来,发现许冬言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睡相不怎么好看,但也足见睡得踏实。
他无声地笑了笑,起身过去抱起她。
她睫毛微微颤抖了几下,却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他把她放到床上,又将自己的羽绒衣盖在她身上。
睡梦中的许冬言不安地动了动,但那神情却异常温柔。
宁时修不禁觉得好笑:这家伙或许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会露出她温柔的一面。
没什么能打发时间的东西,他索性找来两张废纸和一支铅笔,百无聊赖地画了起来。
许冬言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宁时修的衣服。
好在床上只有她一个人,这让她暗自松了口气。
她揉了揉脑袋坐起身来,看到宁时修正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低头写着什么。
听到床上的动静,他头也没抬地问了:&ldquo醒了?&rdquo
许冬言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经黑了。
&ldquo我怎么睡到床上来了?&rdquo
&ldquo因为我要用沙发。
&rdquo
宁时修穿着薄薄的黑色V领羊绒衫,低头时更显出他后颈的白皙。
许冬言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宁时修问:&ldquo饿了吗?&rdquo
许冬言跳下床:&ldquo还行。
咦,你在写什么?&rdquo
宁时修不紧不慢地放下笔,将那张&ldquo写了字&rdquo的纸折了几折攥在手心里:&ldquo没写什么,算点东西。
走吧,我让老板准备了晚饭。
&rdquo
出来一天多了,没吃过一顿正经饭,此刻的许冬言一听有饭吃,心情好了不少:&ldquo在哪儿吃?&rdquo
&ldquo楼下。
&rdquo
一楼的收银员还是他们入住时的个小姑娘。
见两人从楼上下来,她什么也没说,带着他们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
推开门,是一个不大的小客厅,客厅后面是厨房。
他们进门时,厨房里还有炒菜的声音。
小姑娘说:&ldquo这是我们员工的休息室,您二位将就一下吧。
&rdquo
宁时修点点头,径直走到客厅中间的四方桌前坐下,又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对许冬言说:&ldquo过来坐吧。
&rdquo
小姑娘走到厨房后面,跟正在炒菜的师傅用当地方言交代了两句,出来对宁时修他们说:&rdquo马上就好了,稍等一下。
&rdquo
&ldquo好,谢谢。
&rdquo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许冬言低声问宁时修:&ldquo你怎么跟他们说的?&rdquo
宁时修拎起桌上的茶壶替许冬言倒上热茶:&ldquo还能怎么说,给点钱呗。
&rdquo
许冬言一副了然的表情。
过了片刻,她又极认真地皱了皱眉道:&ldquo其实今天这情况,我们吃泡面就行。
&rdquo
宁时修低头喝水:&ldquo我是没问题。
&rdquo
这言下之意是在替许冬言考虑喽?要是平时,许冬言一定会反驳两,但是此时此刻,她却什么都没有说。
吃过晚饭,宁时修说:&ldquo我出去看一下高速的情况,你先回房间。
&rdquo
&ldquo好的。
&rdquo
&ldquo对了,这天都已经黑了,你别瞎走。
&rdquo
许冬言不耐烦道:&ldquo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rdquo
宁时修走后,许冬言自己回到房间,翻出小说来继续看。
房间里突然响起嗡嗡的声音。
许冬言循声看过去,这才发现原来宁时修忘了带手机,而此时手机屏幕上正跳跃着一个人的名字:闻静。
还说两人没联系?她也觉得,这送上门的漂亮姑娘,宁时修一个大男人没理由拒绝啊!
没一会儿,手机不振了,但紧接着,一条短信发了过来:&ldquo时修,你睡了吗?&rdquo
叫得这么亲密,一看就知道这两人关系有点暖味啊&hellip&hellip
许冬言把手机放回原处,心思却再也回不到小说中了。
不一会儿,宁时修从外面回来:&ldquo雪已经停了,阴天应该可以出发。
&rdquo
许冬言头也不抬地说:&ldquo刚才有人打你电话。
&rdquo
&ldquo是吗?&rdquo宁时修毫不在意地拿起手机,看到是闻静的电话,抬头瞥了一眼许冬言。
他似乎没打算打回去,看完短信就直接锁了屏。
许冬言状似不在意地说:&ldquo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这样啊,嘴上拒绝着,行动上又给人希望?&rdquo
&ldquo你说的是有些男人,不是我。
&rdquo
&ldquo嘁,我看都一样。
&rdquo
&ldquo人家不就是关心我一下吗,有必要给我这么上纲上线吗?许冬言&hellip&hellip&rdquo宁时修笑着看她,&ldquo你不会是在吃醋吧?&rdquo
这话宁时修不是第一次说,但他每一次说,她的心都会不听话地乱跳几下。
她没有深想为什么会这样,但为了气势上不输对方,她放了狠话:&ldquo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我一定是瞎了!&rdquo
说着,她合上书起身:&ldquo我要洗澡。
&rdquo
宁时修无所谓地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回头看他:&ldquo卫生间的门锁坏了。
&rdquo
宁时修顿了一下说:&ldquo行,我知道了。
&rdquo
没一会儿,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宁时修走到床边,拿起她刚刚看的那本书随意翻了几下,发现有一段话被做过标记:&ldquo成年人的世界里感情并不是全部,即便发生了天塌下来的事,他们也只允许自己伤心一小会儿。
这并不是随着岁月增长会自然而然学会的技能,这是在被岁月伤害过后他们对自己的残忍。
&rdquo
只允许自己伤心一小会儿?这么说,看似没心没肺的她其实并没有完全走出来。
他把书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将刚才回来时从老板男里要的新床单展开铺在了床上。
许冬言洗完澡出来,发现床单换了。
她问宁时修:&ldquo哪儿来的?&rdquo
&ldquo我跟老板说床单太脏了,让他重新拿一条。
这条是新的,你放心睡吧。
&rdquo
说着他自己坐到沙发上,将羽绒服盖在身上,闭着眼睛打算睡了:&ldquo收拾好就把灯关了。
&rdquo
许冬言擦了擦头发,关掉灯爬上了床。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她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宁时修不舒服地动了动脖子。
过了一会儿,她轻声问:&ldquo你睡着了吗?&rdquo
&ldquo嗯。
&rdquo
许冬言笑,睡着了还应声?&ldquo我睡了一天,现在睡不着了。
&rdquo
宁时修幽幽地叹了口气,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她几乎可以看得到他正看着自己。
她说:&ldquo要不&hellip&hellip你过来吧,咱俩聊聊天。
&rdquo
他坐着不动。
她又说:&ldquo怎么,还怕我占你便宜?&rdquo
一阵窸窸窣窣牢牢的声音响起,宁时修起身靠坐在她旁边:&ldquo早知道白天把你叫醒了,省得晚上给别人添麻烦。
许冬言翻了个身,面对着他:&ldquo你睡不着时会想什么?&rdquo
宁时修端着手臂:&ldquo工作吧。
&rdquo
&ldquo你们领导一定特别喜欢你。
&rdquo
&ldquo为什么这么说?&rdquo
&ldquo因为你傻,够勤快啊。
&rdquo
宁时修笑,不置可否。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许冬言又说:&ldquo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好奇。
&rdquo
&ldquo什么?&rdquo
&ldquo就算你和陆江庭因为一些事情疏远了,但是你们好歹也是亲戚,还是不远的亲戚,为什么我都没听宁叔提起过他?感觉你们家在B市似乎没有他这个亲戚一样。
&rdquo
宁时修轻轻叹了口气:&ldquo这事说来话长。
&rdquo
&ldquo说说嘛!&rdquo
&ldquo其实主要是上一辈儿的事情。
我姥姥家条件一直不错,我妈当时也算是大户人家的姑娘,但我爸年轻时就是个穷小子。
两人恋爱后遭到了我姥姥家人的反对,可他们两个人感情很好,谁也不愿意放弃,到后来还没结婚就先有了我。
当时那个年代很少有这种情况,我姥爷觉得这是奇耻大辱,一气之下就跟我妈断绝了关系,也就由着她和我爸在一起了。
不过自那以后,我妈跟那边的亲戚也就都不联系了。
&rdquo
&ldquo你姥爷也太固执了,你不说,我还以为这种悲剧只存在于小说里呢。
&rdquo
&ldquo我和陆江庭这一辈儿原本不该受他们影响的,更何况我大姨,也就是陆江庭的妈妈在我小的时候对我还挺好的。
我俩当时上同一所学校,她经常偷偷跑到学校去看我。
&rdquo
&ldquo那后来这样又是为什么?&rdquo许冬言追问道。
宁时修顿了顿说:&ldquo后来,出现了一个女人,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rdquo
许冬言沉默了片刻,又问:&ldquo那女人是你的初恋吗?&rdquo
&ldquo算是吧。
&rdquo
如果她没记错,王璐应该也是陆江庭的初恋。
她突然很想知道:对男人而言,初恋意味着什么。
真的么无可替代、不能撼动吗?
&ldquo初恋对你们男人来说,到底算什么?&rdquo
宁时修想了想,在沉静如水的夜中,缓缓说道:&ldquo大概就像一面镜子吧,能让人看到最初的自己。
&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