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芹没用“嫁妆”或“彩礼”之类的词汇来定义这笔钱,只说是对她们“成家”的祝福,已是充分尊重她和楼以璇的这段“同性恋情”。
看出林慧颜的纠结和为难,赵芹端起咖啡浅喝一口:“不收,就是仍在怪我当年拆散你们?”
“不是,您别误会。
”林慧颜稍显心慌地辩白,“站在您的立场,我从来没有怪过您,同样也不觉得您当时的做法有错。
”
换作一些急躁蛮横的家长,遇到那种事,哪会那么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跟她谈。
别说是挨骂了,挨打都有可能。
更甚者,还会举报她,将她逼至身败名裂才消得了心头之恨。
以往的社会新闻里,也不是没有这类令人不齿的案件出现过,往往都是年长者被大众先入为主地审判。
“我和以璇的分开,不是您拆散的。
就算您那天没有来找我说那些,我自己也想得到后果。
以璇她很了解我,之所以她后来没再跟您提起我,是因为她知道那时那刻的林慧颜,既然做了不再见的决定,就绝无挽回、转圜的余地。
”
林慧颜稳定心神后,直言不讳道:“即使不存在您手中‘监控画面’的威胁,我也没勇气承认自己竟对才十几岁的女孩子动了那样不堪的心思。
我心里的关,我自己就过不去。
”
她是一个怯懦的、不折不扣的胆小鬼,那段时间她内心每天都在激烈地斗争,世俗和道德压得她挺不起身来。
自甘堕落就罢了,还要拉着这么好的一个女孩给自己垫背吗?
她的一生已成定局,平凡得一眼救能看到头。
还堆积着理不清的污糟。
可是楼以璇那么年轻,又那么干净。
楼以璇还没有去看过外面的世界、外面的风景,她怕自己稍一动摇,楼以璇就会被她困住,囹圄终身。
“我也了解以璇,所以我很确定,不论是九年前您来找我谈话的事,还是您装了摄像头的事被她知道了,她都一定不会怨您、恨您。
”
“我也相信当年她自愿出国的决定性因素里,更多的是她对您的爱。
不忍您担心她独在国内,不忍您为了她而改变出国和丈夫团聚的计划,她说那曾是她的梦,也是她和爸爸妈妈共同的约定,她很爱你们,所以才愿意陪您一起去履行那个约定。
”
赵芹听了她的话,并无丝毫或惊或疑或感动的反应,神情与姿态永远那么的从容不迫,也永远那么地运筹帷幄,好像一切都尽在她的意料之中。
林慧颜有些汗颜地垂下眼眸,尽量避免与赵芹直视。
“抱歉,我说得太多了。
”
“无事。
”
见林慧颜收敛着锐气,赵芹笑了笑,还拿起勺子搅了搅咖啡。
“想知道她在邮件里是怎么跟我形容你的吗?”
“……”话题陡然转到自己身上,林慧颜一时接不上话,默了几秒才道,“说我跟您在某些方面有点像?”
“说她刚和你重逢的那会儿,觉得你很像传统印象里冷面无情的教导主任,还强调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