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巧还很忙,陆宇一个人躺在床上,好像每一个细胞都处于疲惫之中,只想混混沉睡,心里纵然斗志满满,但能不能付诸行动,他一点信心都没有,因为他现在好像连抬起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是学医的,自己的身体状态太清楚了,能不能康复,真的是个未知数。
衡巧陪着村里的人说了一会话,和刘玉梅打了声招呼,便去看陆宇了,她敲门进了房间,看到陆宇疲惫忧伤的眼神,心一下疼了。
“陆宇。
”她走过去,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轻轻握住他的手。
“巧妹,我们都是学医的,心里都懂,不必说安慰的话,”陆宇和她的手握在一起,“我感觉我时日不多了。
”
“别瞎说!”衡巧给他搭脉,凝神良久说,“我一会就去给你抓方子,按照我的方子调理,一定会好起来的。
”
“好吧。
”陆宇怕她担心,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沉重的样子。
衡巧从陆家出来,心情也很沉重,陆宇很显然,肺部有纤维化的后遗症,整个人的元气也严重不足。
七婶和七叔从外面回来,和她迎面遇上,七婶拉着他的手问:“巧妹,陆宇脸色那么差,他是不是不大好?”
“七婶,您别担心,我这就去开方子,陆宇大病初愈,需要一段时间调理,不能着急。
”
“好,那就拜托你了,一定要给他好好调理,他才学成归来,还那么年轻……”七婶边说边哭了。
衡巧勉强笑笑,拍拍她的胳膊,快步走了。
她考到证后,小竹楼挨着书屋的这边加了中药房,她自己每周六坐诊,平时有一个帮忙看铺子的小姑娘,卫校毕业,跟着她学徒。
她回忆在上一世时,2020年跟随导师上一线的时候所用的中药配方,结合陆宇的情况,开了一个方子。
她亲自熬了药,送去陆家,看着陆宇把药吃了,她给了七婶一张膳食配方,让她每天按照配方给陆宇做膳食。
“我这几天要去厂里忙,可能没有太多时间过来陪你,你要振作起来,不许颓废呀。
”
“好,我会努力,我现在的求生意识很强的。
”陆宇笑笑。
“我知道啦,”衡巧说着,低下头,“我还等着冬天的雪,等你的冰雕。
”
陆宇牵着她的手,郑重点头。
衡巧陪了他一会,先回去了,来不及休息,今晚她要加班看一下厂子里这半年的情况。
七叔和小云以及厂里的骨干都在,小云把一份文件给她,衡巧打开,里面的表格工整明朗,一目了然。
这半年的效益不如去年,但这是正常现象,厂子虽然盈利少,但并没有产生亏损,省内的生意都还是正常的,只有南方和出口受到了一些影响。
会开到半夜,刘玉梅过来接她,她才刚刚散会,拖着疲惫的步伐和刘玉梅回家。
“你的身体也刚复原,你也不能这么操劳呀,这半年你不在家,厂子运营都正常,要不你索性再休息半个月,一来好好养养身体,二来陪陪陆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