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炎明突地冒出一串怪笑:“好!好!你便去做你圣人,整日里守着他,看着他,一指也不敢碰。
等那史官来了,且封你们个乱臣贼子的千古骂名!“
朱炎旭被他戳到痛处,惊怒已极,一把揪起了他的衣襟,忽听门外咚的一声轻响,他大惊失色,大步追过去,推开门一看,一人正晃悠悠的从台阶下爬了起来,一眼望见他,竟像见了妖怪似的,踉跄着退了十几步。
朱炎旭看得明白,心里惊怖欲绝:“小……小景……你怎么会在这里?”
走过去正想拉他,景鸾词吓得一直向后退去:“你……”
“我……”
“你……”
“你听我说……”
景鸾词几乎要哭了出来,又似像笑:“我……万万没有料到,你竟然是……”
“小景……“朱炎旭颤声道:”我做这些事,不过是为了你……“
“为了我?”景鸾词抽搐着笑道:“我景鸾词何德何能,竟也可效那祸国殃民的妲姬了,朱炎旭,你……”
朱炎旭上前揪住了他的衣角,景鸾词奋力一挣,竟把长衫重重的撕裂开来,他惨笑一声:“好,这也好,从今日,你我割袍断义,只当我……从不认识那叫朱炎旭的人……”
他转身欲走,步子却迈不开,跌跌撞撞,一直到了墙下,朱炎旭见他神色绝决,又一向道他的脾气,心知他这一去,从此就再见不到了。
心里苦痛难挨,沉了声音道:“小景,你要走,要随得你,只是你知道我这个人,比不得皇兄,这江山我不稀罕,没有人在旁边唠叨,天下万民还不由着我作践,你一向以魏征自比,是去是留,你自己且看着办!”
景鸾词一手扶着墙,得了疟疾似的全身颤抖。
朱炎旭仰面大笑了一声:“报应!报应啊!”
朱炎明抱着那青蓝瓷瓶古怪的笑起来,屋子里晦暗不堪,幽幽的只见他凹陷一去的双腮和亮得出奇的眼,一阵秋风拂过,屋顶的珠丝随之荡漾回旋。
朱炎明死死的盯着前方,仿佛听得人笑,那一片碧水秋潭,莫不就是江南?
江南,春风又绿,花团锦簇。
酒楼之上隐隐听得清歌入云。
那一行赶考的士子拍手笑道:“唱得好,唱得好,都说江南美女如云,绛唇姑娘真不负了此名!”
“美女如云?”殷雪衣站起身来,将扇子往手里一扣,轻轻的勾起了角落处一人的下巴,轻佻已极的笑道:“又怎比得严世兄色如春花啊?”
那人抬起了头,眸光如电,在众人脸上一扫而过。
朱炎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