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上苍好像又想要收走他的这份幸运了。
当童贝贝从手术室推出来,推往ICU的路上,叶邵然对世界的真实性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可能他只是在做梦。
他使劲的抠自己的手,直到抠的鲜血淋漓,他也没办法从梦中醒来。
有的只是冰冷冷的现实,就像童贝贝此刻冰冷冷的脸。
他身上插满了管子。
他此刻像病危时的童乐生。
叶邵然在ICU外的走廊中,一边咬手指一边刻板行为似的不停转圈。
他在回忆童乐生死前的样子。
叶邵然感觉自己有点记不清了。
他在昏迷的童乐生面前说了他内心最阴暗的秘密。
然后将一管药打进了他的输液瓶。
是的,当法国的医生告诉他,童乐生度过了危险期,即将苏醒的时候,他用一种隐秘的方法解决了他。
叶邵然在想,这是不是也是童乐生计划中的一环?
这是他的复仇?
可能。
一切都有可能。
童乐生是畜生,他也是畜生生下的畜生,他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杀了自己的养父。
他从物理上消灭了父亲们的肉体,却没办法逃脱父亲们的精神牢笼。
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无比卑鄙,就像他们一样。
这是他的报应。
叶邵然神经质的咬着自己。
他的手早已经鲜血淋漓,顺着手腕淌下来,染红了他的衣服,和他手上童贝贝送给他的腕表。
“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叶邵然用一种机械的声音问大夫。
那位身经百战,见惯了大场面的专家第一次失手,也在黯然神伤:“叶先生,谁都无法给您准确的答案。
”
可能一天,可能十天,也可能一年,或者是一生。
透明的落地窗后,是千疮百孔的童贝贝。
明明他进去的时候还是好的,现在却醒不过来了。
叶邵然轻轻将手放到玻璃上,那正是童贝贝的面颊的位置。
徒然留下一个鲜红的手印。
.
.
从ICU出来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
他还是没有醒。
或许他真的永远都醒不过来。
叶邵然坐在童贝贝床边,摸着他的腿,给他做按摩,怕他腿部血栓。
他腿上的肌肉又消失了。
明明自己很费心的养了那么久,才给他养起一点肌肉。
不过有那一点肌肉,他踹自己就踹得很疼了。
叶邵然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又去掀他得衣襟,露出他得小肚子。
他肚子上的刀疤很长很长,一直到肚脐下。
不过幸好,现在结的痂都掉了。
他一直很爱漂亮,叶邵然便天天给他抹祛疤膏,希望他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