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样子,无甚特别,唯夜明珠价值千金,道:“嫂嫂新到我家,这明珠耳铛勉强还能入眼,就为嫂嫂润色妆奁吧。
”又吩咐取了珠玉绸缎作为表礼,让兄嫂一同带回家去。
入夜卸妆,把流朱与浣碧唤了进来,把白日兄嫂家中带来的各色物事分送给她们,余者平分给众人。
又独独留下浣碧,摸出一个羊脂白玉的扳指,道:“那些你和流朱都有,这个是爹爹让哥哥带来,特意嘱咐给你的。
爹爹说怕你将来出宫私蓄不够丰厚。
”我亲自套在她指上,微笑:“其实爹爹也多虑了。
只是爹爹抱憾不能接你娘的牌位入家庙,又不能公开认你,你也多多体谅爹爹。
”
浣碧双眼微红,眼中泪光闪烁:“我从不怪爹爹。
”
我叹口气:“我日后必为你筹谋,了却你的心事。
”浣碧轻轻点头。
我念及宫中诸事,又想到淳儿死后屋宇空置,心下愀然不乐。
推窗,夜色如水,梨花纷纷扬扬如一场大雪,积得庭院中雪白一片。
春风轻柔拂面,落英悠然飘坠。
我轻声叹息,原来这花开之日,亦是花落之时。
花开花落,不过在于春神东君浅薄而无意的照拂而已。
※※※※※
日子这样悠游的过去,时光忽忽一转,已经到了乾元十四年五月的辰光。
宫中的生活依旧保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眉庄渐渐收敛了对玄凌的冷淡,颇得了些宠爱,只是终究有皙华夫人的盛势,加之我与杜良媛的身孕,那宠爱也不那么分明了。
我静心安胎,陵容静心养病,眉庄一点一滴的复宠,敬妃也只安心照管她该照管的六宫事宜,任凭皙华夫人占尽风头,百般承恩,谁也不愿在这个时候去招惹她。
后宫在皙华夫人的独占春色下,维持着小心翼翼的平静。
而在这平静里,终于有一石,激起轩然大波。
杜良媛是个很会撒娇撒痴的女子,何况如今又有龙裔可以倚仗。
依例嫔妃有身孕可擢升一次,产后可依生子或生女再度擢升,而五月中的时候,玄凌突然下了一道旨意,再度晋杜氏为恬嫔。
因有孕而连续晋封两次,这在乾元一朝是前所未有的事,难免使众人议论纷纷。
私下揣测恬嫔怀孕已有四月,难道已经断出腹中孩子是皇子,而玄凌膝下子息微薄,是而加以恩典。
这样的恩遇,皙华夫人自然是不忿的。
然而她膝下空空,出言也就不那么理直气壮。
又因着玄凌对杜良媛的娇纵,她也只能私下埋怨罢了。
后宫诸人本就眼红恬嫔的身孕,如此一来更是嫉妒,谨慎如悫妃也颇有微词:“才四个月怎能知道是男是女,臣妾怀皇长子时到六月间太医断出是男胎,皇上也只是按礼制在臣妾初有喜脉时加以封赏晋为贵嫔,并未有其他破例。
”
而皇后伸手拈了一枚樱桃吃了,方慢慢道:“恬嫔几次三番说有胎动不安的症状,皇上也只是为了安抚她才这样做。
为皇家子嗣计,本宫是不会有异议的。
”
皇后这样说,别人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而皙华夫人的抱怨,皇后也作充耳不闻。
等听得不耐烦时,皇后只笑吟吟说了一句,“皙华夫人如今恩宠这样深厚,也该适时为皇上添一个小皇子才是。
怎么倒叫新来的两位妹妹占了先了呢?”皙华夫人瞬间变色神伤,哑口无言。
而恬嫔晋封之后更加得意,益发爱撒娇撒痴。
※※※※※
是夜,我微觉头晕,玄凌就在我的莹心殿陪我过夜。
刚要更衣歇息,外头忽然有人来通报,说是恬嫔宫里的内监有要事来回禀,回话的人声音很急,在深夜里听来尤为尖锐:“恬嫔小主才要睡下就觉得胎动不适,很想见皇上,请皇上过去看看吧。
”
玄凌的的寝衣已经套了一个袖子,闻言停止动作,回头看我。
我本已半躺在床上,见他略有迟疑之色,忙含笑道:“皇上去吧,臣妾这里不要紧。
”
他想一想,还是摇头,“你也不舒服呢,让太医去照顾她吧。
”
我微笑:“恬妹妹比我早有身孕,最近又老觉得胎动不安,她第一次怀孕想来也很害怕,皇上多陪陪她也是应该的。
”
他的眼中微有歉意,笑道:“难为你肯这样体谅。
”
我捋一捋鬓边碎发,低眉道:“这是臣妾应该的。
”
他嘱咐槿汐:“好好照顾你家娘娘,有什么不舒服的要赶快回报给朕。
”
槿汐送了玄凌出去,回来见我已经起身,道:“娘娘不舒服么?”
我道:“没什么,只是有些胸闷罢了。
”
槿汐端了盏鲜奶燕窝来,劝道:“娘娘别为恬小主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得。
”她把燕窝递到我手上,“这是太后娘娘上回赏的燕窝,兑了鲜奶特别容易安睡,娘娘喝了吧。
”
我舀了一口燕窝,微笑摇头:“皇上破格晋封,她已经遭人嫉妒。
如今还这样不知眼色,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