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太医说是不是?”
温实初只说:“微臣分内的事罢了。
”说着告退了出去,方走至门外,伸手把半开的窗掩上了,对采月道:“这几日风还是凉,早起晚间都别开着,你家小主禁不起,中午开上透透气就好了。
”
采月笑着道:“大人真是比咱们还细心。
如今算过了明路了皇上特指了您来替我们小姐诊治,前些日子可是不小的折腾呢。
”
温实初亦笑,回头道:“婕妤小主再三吩咐了要好好照顾的,敢不尽心么?”
我听着他们说话,回头见眉庄怔怔地倚在枕上不说话,我以为她说了半天话累着了,伸手替她掩一掩被角想劝她睡下。
眉庄看我道:“你的气色却不好,是怎么了?”
我忙掩饰道:“没有什么,夜里没睡好罢了。
”
眉庄歪着身子道:“没睡好的情由多了,你不肯说也算了。
我虽在井里坐着,外边是什么样天气也不是全然不知,那一位这几日怕是风光无限呢。
只是到底自己的身子你也该保重着点。
”说着略顿一顿,“听说陵容身上也不大好?”
我不想她多着恼,于是说:“风寒而已,也不是特别要紧。
”
眉庄道:“虽说时疫已经不那么要紧,可风寒也不能掉以轻心,她以歌喉得幸,伤了嗓子就不好了。
”
我道:“我叮嘱着她小心也就是了。
只是送去的药不知有多少了,也不见好,只怕和她素日身子弱有关。
”
我见她神情有些倦怠,也不便久坐,便要告辞。
眉庄道:“你去吧,没事也不必常来,过了病人的病气就不好了。
我也怕见人,心里头总是烦。
”
我想一想笑道:“也好,你好好养着。
下次就是你来看我不必我再来看你了。
”
我走至外院,见温实初正在指点宫女调配药材,见我出来,忙躬身行了一礼,我朝他使一使眼色,慢慢扶了流朱走了出去。
果然没过多久,见他匆匆跟出来了,我微笑道:“刚才说话不方便,有劳大人你这一趟了。
”我慢慢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江穆炀、江穆伊两人擅长的是婴妇之科,怎么突然懂得了治疗时疫之术,且擅长如此。
难免叫人疑惑。
还说是华妃连夜帮忙翻的医书——华妃律例文章还懂些,若论医道只怕她要头疼死。
”
温实初寻思片刻,慢慢道:“若微臣说这治疗时疫的方子大半出自微臣的手笔,小主信么?”
我道:“我信。
你有这个能耐。
只是这方子为何到了他们手中?”
他道:“微臣只写出大半,因未想全所以不敢擅用,只收在了太医院的箱屉里,又忙着照看沈容华——只怕他们看见了顺手牵羊。
他们想来也补了些药材进去,只是不擅长,这方子未免制得太凶了些。
所以我给沈容华用的是温补一些的。
”
我点头道:“你没有错,这个时候他们有大功,想来你说出去也没人信,反而说你邀功心切。
你放心,这事我自有理论。
”我微微一笑,“既然方子大半出自你手就好办了。
鸟尽弓藏,只怕大人你的好时候就要来了。
”
※※※※※
过了几日去皇后宫里请安,凤仪宫庭院之中多种花木,因着时气暖和,牡丹芍药争奇斗妍,开了满院的花团锦簇。
尤其是那牡丹,开得团团簇簇,如锦似绣,多是“姚黄”、“魏紫”、“二乔”之类的名品。
众人陪着皇后在廊庑下赏花,春暖花开,鸟语花香,众嫔妃软语娇俏,莺莺沥沥说得极是热闹。
华妃复起,敬妃被封,杜良媛有孕,三人自然风头大盛,非旁人可及。
其中尤以杜良媛最为矜贵。
自然,人人都明白矜贵的是她的肚子,然而日后母凭子贵,前途便是不可限量。
皇后独赐了杜良媛坐下,又吩咐拿鹅羽软垫垫上,皇后笑吟吟道:“你有四个月的身孕了,要格外的小心才好。
”
杜良媛谢过了,便坐着与众人一同赏花。
我与杜良媛站得近,隐约闻得她身上淡淡的脂粉香气甚是甜美甘馥,遂微笑向她道:“这香气倒是好闻,似乎不是宫中平日用的。
”
杜良媛轻笑,掩饰不住面上自得骄矜之色,道:“婕妤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