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宜拒绝。
季桓无奈,苦笑道:
“若绾绾还想杀我,等出了那勒。
”他实在看不下去,从后接过长冠系带,无论辛宜如何反抗,他都不容拒绝。
“那勒人阴险狡诈,茹毛饮血,残暴非常。
我若死在那勒,仅凭韦允安,他护不住自己,更护不住你。
”
季桓苦口婆心道。
“我没那般蠢。
”辛宜垂眸掩去目光中的别扭,袖中指节紧紧攥起,印出一排排月牙。
神智在告诉她,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相信季桓的鬼话。
前科太多,他所有的好都是表象。
她当然不会蠢到在那勒杀季桓而使自己和安郎陷入被动。
他此番肯去那勒救安郎,不过是为了
辛宜忽地抬眸,呆愣半瞬。
身后炽热的目光依旧灼灼,辛宜抿着唇,心中冷笑。
她还要感谢他不成?一切本就是因季桓而起,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
“还有绾绾,将之束起。
”季桓垂眸看着辛宜,将她的视线引至身前的隆起处。
“那勒部向来女子稀少,他们侵扰边关,虽不会次次劫掠,但回回都有女子遭受凌辱……”
辛宜蓦地一愣,别扭道:“我知晓。
”
“绾绾,并非是我多事。
吴郡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地盘。
若被那勒识破你的女子身份,他们向使臣讨去,折辱国体亦是小事,倘若他们真觊觎上了你,”季桓顿了顿,冷声道:“我会忍不住,杀光他们!”
辛宜拧着眉心,仿如看着怪物般看着他,暗暗骂了句有病,回去重新束胸。
翌日,季桓带着周朝使团,闲庭信步地进了那勒的大帐。
季桓进门第一眼,就看见高坐主位的须卜林单于。
“听闻我朝使臣行事不周,冲撞了单于。
陛下特意派我来此,携厚礼来与单于赔罪。
”
季桓将态度放得极低,既然郭晟连脸都不要了,那他也不介意再落井下石抹黑郭周朝廷。
将来若他即位,再重新恢复大雍就是。
“令君客气了。
”须卜林笑道,“令君既远道而来,一路风尘仆仆,不若先行休整一番。
”
须卜林话音刚落,坐下的一位左贤王当即道:“本王已遵单于意,设下全羊宴招待大周使臣。
”
季桓心中冷笑,眸中含着阴鸷。
这群那勒人当真狂妄,若非大周内斗,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给这群胡虏脸。
若今日真顺了他们的意,去帐中休整,他季桓怕不是要长眠于此地。
余光察觉身旁女人的视线一直四处逡巡。
即将引来左贤王注意时,季桓当即开口:“多谢大王和单于好意,本官恰有此等想法。
但在此之前,本官想见一见李司徒和韦御史等人。
”
须卜林面上笑意顿时一僵,混黄的眼眸变得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