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梳理着羽毛。
永璜看了什么都欢喜,笑着闹着拉着如懿的手说这说那。
如懿嘴里答应着,可心里的疑义难以倾之于口,却如密密的丝线勒在那里,一圈沉闷过一圈。
她极力地想撇开那些念头,却好像是这一定会暗下来的天色,那墨汁似的色泽洇在了清水里,无法遮拦地倾散开来。
如懿正凝神想着,却听得假山后头有呜咽的哭声传来,那声音太轻微,叫人一个耳错,只以为是夏虫绵长的唧唧声。
如懿不动声色,只作不经意一般,朗声道:“永璜,快回来,别到假山那边去捉蛐蛐儿!”
那边的哭声立刻止住了,如懿示意永璜噤声。
不过片刻,却看一个宫女模样的女子从假山绕了出来,如懿撒开永璜的手,永璜立刻会意,只装着跑去捉蛐蛐儿,一下撞在那女子身上。
那宫女抬头就要骂,一看如懿跟在永璜身后,忙收敛了气焰请了个双安道:“娴妃娘娘万福金安。
”
如懿笑吟吟道:“本宫自然是万福金安。
可是莲心,你怎么不安了呢?”惢心手中的风灯照出莲心哭过的面容,“眼睛哭得跟桃儿似的,这是怎么了?”
莲心下意识地摸了摸脸,绷出一个笑容,朗声道:“奴婢伺候皇后娘娘,有什么不安的呢?不过是想家了,偶尔哭一哭罢了。
”
如懿情知她不肯说实话,也不愿和她费唇舌,便道:“你伺候皇后娘娘,更当万事小心,别落了一脸泪痕回去。
”她微微一笑,“只是话说回来,皇后娘娘那么疼你和素心,自然见了你的眼泪也不会不高兴。
”
莲心本仰着脸毫无惧色,听了这一句,不知怎的便低下了脸,带了薄薄阴翳似的黯然,嘴上却犟着说:“皇后娘娘自然是疼我们的。
比不得那些刻薄人,连从小跟着的乳母都赶出宫去了。
”
这话是指着如懿说的,阿箬立时忍不住了,道:“你说谁?”
莲心盈盈一笑:“我自有我要说的人,阿箬你又急什么?横竖说的不是你,你何必跟着吃这个心?”
阿箬何曾被人说倒过,冷笑一声道:“我自然不吃这个心。
只是想着莲心姑娘要大喜了,何必嘴上还不积些福德,免得叫人听了笑话去。
横竖你要嫁的好人家,是断不会刻薄了你的。
”
莲心脸上登时烧红了一片,却隐隐透着难看的铁青色,恨声道:“你……”
阿箬笑道:“我……我自然是没皇后娘娘亲自指婚这般好福气了。
先恭喜姐姐、贺喜姐姐了。
”
莲心又窘又恼,一跺脚立时跑远了。
阿箬看着她的背影,冷笑连连。
如懿便道:“你再这样冷笑,夜枭的笑声都比不上你了,听着怪瘆人的。
”
阿箬笑得弯腰:“小主,奴婢是笑莲心呢。
您可知道么,今儿上午奴婢去内务府的皮库,想叫他们将今年秋天贡来的好皮子留着些给大阿哥做衣裳,谁知看见内务府的人忙忙碌碌地在旁边的皮库选大毛料子呢。
奴婢好奇问了一句,原说夏天找什么大毛料子,谁知他们说是皇后娘娘给莲心备嫁妆呢。
”
如懿道:“莲心已经二十四了,本该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