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医院,花光了原本就不多的积蓄,借遍了所有能借的钱,所有的医生却都告诉他——
太晚了。
以国内的医疗水平,对她的病情束手无策,尤其在她目前怀有六个月身孕的情况下。
除非有机会到外国去接受治疗,美国有一两家国际著名的医院对于类似病例的研究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但是高昂的出国医治费用,对他而言比天文数字还要遥远。
……
“……向南,你的头发都白了,”夜晚的梅树下,她躺在他的怀里,虚弱地抚摸他鬓角的发丝,她的手指那样凉,叹息却比梅花的香气还要温柔,“向南,别担心我了,别去借钱,别再去联系国外的医院,好吗……我不会死的……我想看你参加世锦赛……我想看你拿到冠军……你要好好练功……世锦赛很快就要开始了……”
他抱紧她。
将头埋进她的肩窝。
“向南……在我心里面,你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去参加比赛吧……我希望天底下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最了不起的英雄……”在他的怀里,她除了高高隆起的肚子,瘦得只剩下骨头。
他抱紧她,死死地抱紧她。
……
在即将绝望的时候,竟是他以前一直很排斥的地下黑道组织,给了他唯一的一线希望。
……
“几乎所有赌家都压韩国的金一山夺冠,押你的一笔也没有,”那个黑道大哥长得出人意料的文质彬彬,拍拍他的肩膀,说,“所以,我们把宝全都押在你身上了,只要你能帮我们拿到冠军,你老婆出国治病所有的花费和手续,我们全包!但是,如果你输掉,害我们赔掉这么大一笔钱,也别怪我们翻脸无情!做生意就是这样,老弟你也可以理解,对吧?”
……
他恢复了练功,每天不眠不休地练功,只是不像以前在练功场,而是改到了庭院。
她很开心,只要身体好一些,就会坐在梅树下的躺椅中,抚着肚子,微笑着看着他,陪着他,睡一会儿醒一会儿,一天一天转眼就过去。
和地下赌庄做的那笔交易,他没有告诉她。
他希望她永远也不知道。
只要能救她,只要能够让她活着,以前他以为自己绝不可能去做的事情,都可以去做。
……
在世锦赛开幕的前一天,她仍旧昏迷在医院。
望着体育馆中央被无数灯光打照得明亮刺眼的那块赛垫,他非常清楚,他必须胜,只有战胜所有的对手,她才能有活下来的机会。
万众的欢呼声中,韩国的金一山如英雄般出场。
“喝了它,它会让你赢。
”
黑道大哥低声说,将一罐饮料递到他面前。
……
往事一幕幕自脑海中翻涌而过,历历如在眼前,却已恍然这么多年。
如果知道事情的演变将会发展到那样的地步,如果一切能够重来……
梅树下,咳嗽声剧烈得似乎要咳出血来。
曲向南慢慢闭上眼睛。
他以为,随着时光流逝,十七年前的这些事情他会渐渐记不清楚,而中午的那通电话,让一切又清晰地回来了。
恍若她还坐在梅树下,那时候她还是娇滴滴的大小姐模样,常常对他招手,撒娇着让他别再练功了,多陪她说说话。
咳嗽着,他唇角有着苍老的纹路。
只是——
百草,师父让你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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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百草僵僵地仰头看着初原,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