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接成的躯干,没有多余的缓冲。
杨铮记得小学时候他认为付斯怀很高,偶尔背着自己走过巷子,地面总是离得很远,而现在看起来变得瘦小一只,能被自己单手PK掉的模样。
杨铮推开阳台的玻璃门:“你收敛点,在高考生房子里抽烟,也不怕把我熏死。
”
付斯怀头也没回,很长一段烟灰被一次性抖掉:“你要不开门就不会闻到。
比起被熏死,你因为分不清洗涤剂和洗洁精被毒死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
“都是清洁剂。
”杨铮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下周出差,去五天,”付斯怀看起来对这个无可救药的弟弟也没什么指望,“做了几份凉菜在冰箱里,你下自习饿了可以吃,如果我回来看见你的鞋脱在客厅里,我就用鞋带把你绞死。
”
“就你这体格能绞死谁。
”杨铮不屑道。
因为临近学校,这一片老校区格外安静,住在里面的人也受了这股寂静感染,走路几乎没什么声响。
付斯怀和杨铮并排趴在阳台上,周遭只剩公交车的一点引擎声。
“付斯怀,你不会真就这么跟我过一辈子吧?”杨铮突然问。
付斯怀记得杨铮小时候总是安安分分叫哥哥,不知从哪一刻开始偶尔叫他的名字。
不过他也不太在意:“得了吧,等你考完别指望我再伺候你。
”
付斯怀这次出差去东北,物联网公司的生产基地,去拍摄新产品的流水线。
一趟飞机下来,温度直降十度,当地风就没停过。
付斯怀不知道是跟这里不对盘,还是最近抵抗力下降,落地当晚就水土不服。
因为差旅费预算一共就四千块,他跟摄影团队选了个大床房一百二一天的旅馆,被子硬邦邦,隔壁哐当哐当也不知道在干嘛,付斯怀晚上三点才迷迷糊糊睡着。
而后果便是,第二天在工厂门口,当付斯怀仰头打望一台悬空操作仪时,两行血迹颤颤巍巍从鼻腔里顺流而下,巧合的是他还踉跄了一步,像是要晕倒前又凭坚强的意志力把自己撑住了。
把工厂的人吓得够呛。
毕竟这两日那位猝死的互联网民工还在热搜上挂着,工厂的人不敢懈怠,当即把付斯怀当国宝一样保护起来,连连劝返他去当地卫生所休息,巴不得造台轿子给他抬回去,还找了一位本土接待跟从听命。
付斯怀反复强调没有那么夸张,就是空气干燥了点,但当事人的意见无人理睬。
甚至为了让他安安心心休息,工厂还跟付斯怀公司通了气,总监都亲自给付斯怀来电:“小付啊,最近是不是压力有点大?”
“真没有。
”付斯怀今天第八百次说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