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耻心,上头地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别人告白,可能害羞可能激动,他是第一个哭得这么狼狈的吧。
不像告白,倒像英勇就义。
秦濯勉强掩饰住心底的震惊,这时他才意识到阮乔真的长大了,什么亲他抱他,秦濯想不到丁点大的小孩儿天天看着他竟然在想这种事。
但比起震惊和尴尬,秦濯更不想看见阮乔哭的样子。
少年心事哭得可真惨啊,是这段时间憋坏了吧。
“小乔,你不需要有压力,”秦濯温声说,“我不会骂你,也不会疏远你,依然会以长辈的身份一直照顾他,直到你想清楚自己的内心,好不好。
”
这是秦濯现在能给出的最大温柔。
“可我不想要一个长辈。
”阮乔还在继续使劲乱按门锁,秦濯轻叹一声把锁打开。
“小乔----”
“你别跟着我!”
阮乔扭头跑了。
这儿离陆然家还有一段路,秦濯不可能让阮乔自己乱跑,开车在后面跟着,可他刚离近一点,阮乔就跑快起来,体测勉强及格的人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
秦濯不再离那么近,只远远缀在后面。
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阮乔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此后的日子都像在小区门口的那一刻,阮乔害怕那辆车跟着,又害怕它不跟。
秦濯就和他说的一样,没有告诉别人,也没有疏远阮乔,
除了平时的联系少了些,出成绩的时候还是会问他分数,选志愿的时候也会给他建议,完全扮演着一个体贴周到的长辈。
阮乔一开始很别扭,他那天是准备抛完炸药包就老死不相往来的,没想到秦濯根本没当一回事。
后来他就慢慢想通了,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呢,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秦濯都不尴尬,他尴尬什么,说不定秦濯自己也有点动心呢?
阮乔都被自己的乐观逗笑了。
反正秦濯不自己开口说“我不喜欢你”“我拒绝”,阮乔就不会放弃的。
去京市上大学后,阮家爸妈还在榕城,秦濯留在了这里。
“学校有什么困难你跟我说。
”这是那天摊牌之后,秦濯第一次把阮乔叫出来吃饭。
在两人的拉锯中,阮乔胆子练得越来越大,想了想,煞有介事说:“有困难。
”
秦濯放下筷子认真问:“什么事。
”
阮乔眼睛一弯:“学校不管分配对象呀。
”
秦濯:“……”
“秦叔叔,你为什么一直不谈恋爱呢?”阮乔故意气人似的,每次说着混不吝的话,嘴上还在叫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