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该不该生气,默了半晌,他别开脸,往里靠了靠,算是允了,主仆二人间一直到第二日出发都没什么话。
祁铭明显感觉到沈君泽赶路的速度快了不少,他自知理亏也不敢多劝,只能每日寻了干净的水替沈君泽煎药,盯着他一餐不落地喝。
大约十日后,二人总算是到了澜州城,沈君泽表明了身份便被带到了将军府。
顾云青前几日经了那一战伤的不轻,安置好了仓谷关的事宜就回了澜州城休养。
他瞧着脸色比他还差的沈君泽,眉头不禁拧了起来,“哪个不要命的让你来的西北?”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刮走。
此时苏景逸正在给顾云青上药,沈君泽瞧着他满身尚未愈合的伤口,低垂了眉眼,道:“我是皇上亲命的监军,听顾将军的意思是要赶我回去?”上完了药,顾云青扯过衣服潦草披上,走过去攥着人手把他拽到自己跟前儿,“沈君泽,这里是西北,你不该来这儿,你这一副京城里娇养的公子爷的命,来这种地方找罪受吗?皇上要你来你就来,命不要了?”
沈君泽抬眸望着他,琉璃般的眼瞳里映出一点光亮,“是我自己要来的,才求父亲向皇上提的。
大军还有几日便到了,孟祯虽是领兵主将,西北战事还是以你为主,届时安排他去接手仓谷关便好。
”话说完他猛烈地咳嗽起来,吓得顾云青忙松了手,把人扶到边上坐好,叫苏景逸给人把脉。
也不知沈君泽是有意还是无意,把脉时露的那只手便是先前被顾云青攥着的那一只,此刻细白的腕子上正泛着红痕,如同被人欺负了一般。
“你下手也忒没轻重,瞧把人捏的,沈公子身子本就弱,你就少说两句吧。
”苏景逸有些看不下去,他上次见沈君泽还是五年前了,那时的沈君泽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被一场大病折磨得憔悴,少年的眼里都失了光亮。
沈君泽饮了口热茶这才堪堪压下了咳嗽,苏景逸把完了脉,面色缓和了些,“沈公子这几年休养得好,身体底子养好了些,寒症本没有这么严重,只是西北天寒,公子怕是要受些苦了。
”
顾云青想起方才攥着他的时候,手里跟握了块儿冰一般,原来是有寒症,怪不得整日瞧着病殃殃的。
沈君泽将手拢回大氅里,眉眼低垂,一副乖巧的模样,“劳苏大夫挂念,不过是老毛病都习惯了。
”苏景逸拉着沈君泽好生叮嘱了一番这才走了,祁铭也跟着人下去取药了,房里就剩了沈君泽和顾云青二人。
“我让宋宁给你安排住处,我先去书房处理公务了。
”顾云青整了整衣裳便往外走,沈君泽就跟在他后头,也不说话,就这样一路跟进了书房,顾云青瞧着他也不是个多事儿的主儿,也就没赶他,就这样由着他跟着了。
书房里头顾云青的两位副将霍辞和崔嵬已经在等着他了,两人瞧着跟进门的沈君泽有些不解,“将军,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