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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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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止了胡思乱想,翻了翻那些签呈,懊恼地叹气。

     小仙说:“容太太,还有封喜帖呢。

    ”说着,就把一封制作精美的喜柬放在了桌上。

    洛美已看见,心里便是一跳,隐隐已猜到了两分。

    一拆开看,果真是言氏家族与古氏家族联姻,金粉的字再大红底色上洋溢着一种遮不住的喜气。

     珠联璧合,佳偶百年。

     八个字金光闪闪,闪得她眼都花了。

    小仙退了出去,她一个人呆在那里看着这喜洋洋的喜柬。

    她根本不知道,原来伤口就是伤口,即使结了疤,一旦揭开,还是血淋淋连着肉。

     她明知道坐在这里无法办公了,只说回家去,自己开了车子走了,却将车开到了永平南路的那幢大厦下,没有下车,往上一望,只见窗子开着,窗帘翻飞在外,在楼下都清晰可见。

    她知道,自从那天以后,窗子就一直没有关过了——因为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踏入那房子一步,言少梓更不会来了。

     现在在大厦底下,心里想上去的冲动越来越强烈。

    好吧,上去吧,最后一次,看最后一眼…… 她游说着自己,不知怎的,双脚已踏入大厦,人已在那间仿古电梯里了。

    铁栅的花纹仍然一格一格,将阴影投再她的身上、脸上。

    她在想,这个情景,倒让人想起了张爱玲的小说。

    她的文总是一种华丽而无聊的调子,自己正像她笔下的人一样,绝望地在茧子里挣扎着——越挣越紧,最后终于不能弹动了…… 她找出了钥匙,轻轻地开了锁,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一样。

    其实也明白,不过是怕惊醒了自己——屋子里空荡荡的,一丝住人的痕迹也没有。

     她在玄关换了鞋子,想过去一样,将皮鞋放入鞋柜。

    出人意料,鞋柜里还有一双言少梓的鞋子,想来是他旧日里换在这里的,两双鞋子并头排在了一起,就像许久以前一样,每次都是他先到,而她会稍后一点由公司过来,每次放鞋的时候,她都会将自己的鞋子与他的鞋并头排在了一起,像一对亲亲热热的鸟儿。

     她缓步走到客厅去,鱼池里的鱼已经全部饿死了,一条一条漂在水面上,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恶臭,池里的水也绿得发粘。

    她怔怔地想着这屋子当日的生气和热闹,公事太紧张,只有这里他们才是完全放松的……偶尔他带一点稚气,会在她进门的时候突然从背后抱住她,就那样吻她…… 主卧室一进门就是一扇纱屏,这扇纱屏还是她买的,看着喜欢就叫家具店送来了,收货时言少梓也在,家具店的送货员一口一个“太太”地叫她,叫得她脸红,送送货员还对言少梓说:“先生,你太太真有眼光,家里布置得这么漂亮……” 她脉脉地绕过那张华丽的大床,床上扔着一件言少梓的西服外套,大约是那天他匆忙去追洛衣,忘在l额这里的。

    现在放在空荡荡的床上,点缀出一种错觉,仿佛他还在这屋子里一样。

    她在床上坐了下来,拿起了那件衣服,细心地理平每一个褶皱。

     他们也拌过嘴,多数是为公事吵。

    他生气时总是不理她,一个人关在浴室里不出来,仿佛小孩子。

    有一次气得厉害了,说的话很伤人,把他也惹得生气了,两个人冷战了几天。

    有天下班后他说有应酬,叫她陪他去,她于是上了他的车,他却将车开到这里来了,结果当然是和好如初…… 结束了,早就结束了,甜的、酸的、哭的……只剩了这空荡荡的屋子,哀悼着逝去的一切…… 她将那件外套平平整整地铺在了床上,而后站起来,她记得浴室里有自己最喜欢的一瓶香水,她不想带走它,塔是属于这里的。

    可是这里再也不属于自己了,她只想把它倒掉,离开熟悉的味道,离开熟悉的这里,永远……离开…… 推开浴室门的一刹那,她却彻彻底底地傻掉了。

     浴室里的言少梓也愣住了,他的手心里还握着那个瓶子,那是她的香水、她的味道……已经走出了他的生命的她……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竟有一种想扑入他怀中痛哭的欲望,他也怔怔地看着她,棱角分明的水晶香水瓶深深地陷入了他的掌中,割裂着他的血肉,割裂他的一切痛楚,这种痛楚提醒了他,使他知道她不是幻象,是确确实实地站在他的面前。

     可是他不能伸出手去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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