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在那边陪陪她,也就没事了。
你今日怎么这么早?”
裴延处理政事是个外行,他受过谢太傅的教导,但毕竟这几年都在沙场里,治国当真要从头学过。
谢首辅帮了他两年,然后就辞官逍遥快活去了。
幸好有谢云朗,宋远航和李从谦这些人辅佐,否则他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谢少傅最近在教定哥儿很奇怪的东西。
”沈潆说道,“定哥儿今日竟然在母亲那儿念《汉书》,母亲的脸色很难看。
”
裴延“哦”了一声:“你怎知不是我授意的?”
沈潆愣了一下,裴延失笑。
“好啊,你又捉弄我。
”沈潆抬手拍裴延的肩膀,裴延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握着她的手,“我皮肉结实,仔细打疼了。
”
沈潆嗔道:“哪里那么娇嫩。
生孩子可不比这疼多了?你怎么还让我生。
”
裴延严肃道:“我本是不想的。
可御医说,再好的避子汤总归伤身体,我……”他又总是忍不住跟她在一起,孩子当然继而连三地来了。
沈潆见他真的一本正经解释,按住他的嘴巴,柔柔地说道:“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不过这次最好是个女儿,三个儿子太闹腾了。
”
裴延附和道:“我也希望是个女孩儿。
女孩儿贴心。
”
小裴定兴高采烈地从慈安宫回来,手里提着一篮子的战利品。
他正要向母后炫耀,红菱把他拦在了外面。
“殿下,皇上和皇后在休息呢。
”
小裴定不解,休息他也可以进去的嘛。
他继续雄赳赳气昂昂地往里头闯,又被红菱拉住。
红菱道:“殿下不能进去,还是奴婢带您去外头玩吧?”
小裴定有点不高兴。
他以前也总是挤在爹娘中间睡觉,怎么现在不行了?后来他长大了,才明白红菱姑姑口中那个“睡觉”,跟他理解的“睡觉”,委实是天壤之别。
皇帝一行人准备离宫,谢云朗作为阁臣并少傅,最主要的,是作为帝后的朋友,亲送他们到城外。
小裴定有点舍不得他,拉着他的手道:“少傅,您想要什么礼物?”
谢云朗低头看他,和煦地笑道:“那皇长子殿下给臣带一篇江南的游记回来吧。
”
“啊?”小裴定脸拉得老长。
他实在不能被少傅俊朗无匹的外貌给骗了,连出去玩都不忘给他布置作业!
沈潆坐在马车上,抱小裴定上去。
裴延对谢云朗说道:“朝中的事,就拜托给你了。
”
谢云朗拱手一拜:“一路顺风。
”
裴延便跨上马,带着一行人离开。
沈潆从马车的窗上探出头来,对谢云朗微微点头一礼。
他们之间早已无关风月。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
何日更重游!
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
早晚复相逢!”
在小裴定的一阵吟咏声之中,他们抵达了杭州。
他久闻西湖大名,怀王的王府就建在西湖边上,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小裴定心生羡慕,当即一拍大腿,做皇长子有什么好的!他还不如做怀王,享这人间的美景!
怀王的母亲庄太妃来迎接他们。
庄太妃生得极美,不过一身道袍,母后说她是在带发修行。
小裴定不懂带发修行是什么意思,总之就是感觉庄太妃很清冷,对人不怎么热情,跟他平时接触的那些人都不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