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心狗肺的灾星,祸星!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若不是你,你的父亲和兄长就不会死,我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裴延面无表情地任由她骂着,他早知每次见面,母亲必定反复咒骂这几句,所以从不予理会。
今日若不是小裴安偷偷到前院报信,他还不知为了逼他现身,母亲竟扣着沈三罚站。
沈三大病初愈,肯定不能久站,他赶到的时候,看见她差点晕倒,心里升起一丝愤怒。
迁怒于人,欺负弱小,手段实在卑劣。
哪里有半分高门主母的模样?但他也不能跟一个病人计较,耐着性子道:“我知你不想见我,故我从不来此。
哪次不是因你逼迫?我走便是。
”
裴延刚要转身,忽然一个东西朝他的面门飞过来。
他下意识地抬手挥开,那东西撕裂了他的袖子,“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他觉得手臂一阵刺痛,低头看见一把修花用的剪子。
王氏似乎也吓到了。
她双手捂着嘴,然后赤足下了脚踏:“裴延,我不是故意……”
“够了!”裴延低吼一声,摔门而去。
沈潆站在门口,听到里面两个人似乎在争吵,声音时高时低。
她正好奇母子俩到底在吵什么,是否与自己有关,裴延已从屋里出来,走到她面前。
他的表情极度隐忍,脸色微微涨红,好像随时会爆发。
“侯爷……”沈潆怔怔地叫了一声。
裴延抓起她的手腕,直接将她带离了寿康居。
路上,裴延走得很快,沈潆几乎是被他拖着,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他半边的袖子撕开了一道口子,破掉的地方能看到里面白色的中衣,被一片鲜血染红,沿途都在滴血。
这伤口若非他自己弄的,就是刚才与王氏争吵的时候,王氏造成的。
一个母亲,得多心狠,才能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这样的手?沈潆莫名有些心疼裴延了。
到了偏院前,裴延放开沈潆,正要离去,沈潆反手抓着他的手臂,说道:“你流血了。
”
裴延抬起手臂,看了一眼,神色漠然。
“进去包扎一下吧?”沈潆试探地问道。
不管怎么说,这个人也算把她从水深火热中解救了出来。
否则把她独自丢在寿康居,还不知道王氏会做出什么事来。
而且他现在就像只受伤的小兽,沈潆实在不忍心放他独自舔伤口。
裴延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沈潆轻轻拉着他,把他带进了自己的院子里。
红菱赶紧去找了药箱,递给沈潆。
易姑姑端了茶,放在裴延的手边。
做完这些,她们也不敢留在屋中,都退到外面去了。
沈潆蹲在裴延的身边,先帮他把袖子卷了上去,露出伤口,然后打开药箱,拿出一团棉花来,轻轻将伤口周围的血擦去。
以前父亲受伤的时候,都是她包扎的,所以十分熟练。
裴延的伤口是被锐器划破,又细又长,由深到浅。
除此之外,他的手臂上还有很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