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坦然接受对方目光的审视。
春玉原本是带着几分轻视来的,但见到沈潆之后,发现她落落大方,也没被自己傲慢的态度影响。
“奴婢是大夫人身边的春玉,特地过来传几句话。
老夫人住在侯府北面的寿康居,平素喜静,不爱见人。
大夫人那边不用姑娘特意去请安,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告诉下人,大夫人会酌情添置的。
”
春玉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红菱和易姑姑听了,都有些生气。
沈潆似乎不在意:“有劳春玉姑娘。
我会在这里好好呆着,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她这阵子都在练习放低自己的姿态。
毕竟上位者做久了,习惯了俯视别人,总会不时地流露出几分威严。
这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实在致命。
只不过她还不习惯做小伏低,因此只是语气柔和了一些。
春玉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听到沈潆说话,只觉得像春天的雨打在屋瓦上一样悦耳动听,骨头都酥了。
明明看着是很柔软的性子,流露出的气质却有几分压人,没那么好欺负的样子。
春玉一时拿不准沈潆的性子,也不敢太过分:“大夫人暂时把您安置在此处,以后的去处,还是由侯爷说了算。
大夫人还叫奴婢送些东西过来,应该都是用得上的。
”她让身后的丫鬟把东西放在地上,之后就带着人走了。
赵妈妈看了一下春玉送来的东西,对沈潆说道:“这丫鬟无礼,但主母却不是个苛待人的,送来的东西都是上品。
姑娘刚才做得对,就该露露自己的脾气,以后的日子才不至于难过。
至于老夫人那边……”
魏氏宽仁,但王氏就不一样了。
王氏是定国公府出来的姑娘,自小养尊处优,当初定国公权势滔天,连裴延的父亲都得让着她几分。
若不是九王夺嫡时,定国公府受了牵连,裴延的父兄又蒙难,大概王氏还是个风光无比,一生无忧的贵妇人,根本不会吃那么多苦。
这世上有些人,锦绣堆里养出来的,一旦没了富贵和尊荣,如同要了她的命。
王氏因此得病,变得喜怒无常,哪怕裴延复起,也不能平复她心里的创痛。
王氏没把沈潆放在眼里,索性就晾着不见。
沈潆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很快,夜幕降临。
沈潆沐浴之后,坐在铜镜前,红菱给她梳头。
绿萝则把一些香膏和玉露翻出来,仔细地涂抹在沈潆的身上。
这些都是沈潆在长信宫常用的,进府前特意列了单子,叫红菱去买。
女人就算天生丽质,也需好好保养。
本来就容颜易老,韶华易逝,自己得对自己好些。
沈潆这边刚把自己收拾妥当,赵妈妈就在帘子外面说:“姑娘,快准备一下,侯爷过来了!”
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沈潆没想到靖远侯真的会来,而且来得这么快。
在她的计划中,靖远侯应该对她不屑一顾,等哪天想起来了,才会过来跟她说两句话,到时候她再跟他约法三章。
没想到入府的第一日,两人就要面对面了。
沈潆有些紧张,手心出了汗。
红菱和绿萝比她更紧张,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屋子里乱转。
沈潆很快镇定下来,换了身正式的衣裳,独自在明间等待。
她安慰自己,裴延没有三头六臂,更不是妖魔鬼怪,有什么好怕的?他此时过来,未必要做什么,兴许只是好奇自己纳了个怎样的女人做妾。
虽然这样想,她还是忐忑不安。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