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状元及第,如今二十有三,他浸渍京城官场多年,早已是练达老成的官吏。
即便他沉默寡言,身上也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等闲不敢开罪怠慢他。
他眼皮轻撩,“如此便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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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纪兰芷精神不错,肚子也没什么异样。
夜里胃口好,她还喝了一碗加了葡萄干、荔枝干、蜜汁猪肉脯的牛乳甜碗子。
纪兰芷拿木勺捞肉块吃,还没等咽下,衫裙便濡湿了。
纪兰芷受到惊吓,手指一松。
薄胎瓷碗落地,发出老大一声响。
谢蔺听到动静,撩袍跨进屋里,他看到慌张无措的纪兰芷,心脏仿佛被人撕扯。
没等纪兰芷喊人,郎君早已失态地横抱起小妻子,心急火燎便一侧布置妥当的产房跑。
纪兰芷依偎郎君怀里,她肚子骤然开始翻搅,她疼得倒抽凉气。
纪兰芷生平最怕痛,她没能忍住哭腔,低低呼喊:“二哥……”
纪兰芷的杏眸满是泪水,我见犹怜,哭相令人心碎。
谢蔺叹一口气。
面容严肃的男人头一次软了声音,他低头,微凉的薄唇贴在纪兰芷额上,极致温柔地落下一吻。
谢蔺说:“枝枝别怕,二哥在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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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蔺果然重诺,他既说了陪纪兰芷,整个分娩过程,他都守在小妻子身边,便是王婆子苦口婆心,用女子血气会害郎君倒大霉的说法来劝,谢蔺也没有离开。
他像是一尊满身煞气的罗刹佛,死守住纪兰芷疼到漂游的魂魄。
也不知是否谢蔺真的杀戮气太重,压住了魑魅魍魉,还是纪兰芷孕期被照顾得很好,这一胎竟无比顺畅,不过熬到天光熹微的五更,孩子便落地了。
哇哇几声嘹亮的哭喊。
稳婆喜得合不拢嘴,不住念佛。
趁着谢蔺给纪兰芷喂养气的人参鸡汤时,仆妇几人轻轻擦洗小孩的身子,稀罕地打量新生儿。
寻常孩子生下来通体红润,像个丑猴儿,哪里如这个孩子五官齐整。
小娃娃半眯着的眉眼已有狭长的雏形,鼻梁挺拔,分明是个漂亮的小郎君。
“恭喜郎君,恭喜娘子!是个健壮的男孩子,足有六七斤,抱着可沉了。
”
稳婆把孩子放到纪兰芷身边,她心里也高兴,想看孩子一眼,可刚伸出手,又缩了回来。
纪兰芷不能牵挂这个孩子,这是从她身上落下的一块肉,一旦她惦念孩子,她便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