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一条九曲十八拐的洞,那么这个洞,绝不会大到让人察觉。
至于银子为何会单单出现在凝香院里,她想,她也明白了。
好一个连环计,这幕后之人果真是不简单。
既然事已至此,那她自然是要照着那人的计划行事,如此才不枉他这般迂回。
阖上书页,苏杳杳冷笑一声,冲连翘招手,低声吩咐道:“拿着我的信物去找齐王身边的宁远,让他带上人悄悄将凝霜院围了,今晚咱们也演一出守株待兔。
”
连翘眼睛瞪得老大,惊得半晌合不上嘴巴,“奴婢害怕,听说……”
“你都说了是听说。
”苏杳杳抬手打断:“他又不会真的剥了你的皮,你安心便是。
”
连翘捏了捏拳头,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苏杳杳又对着青黛细细交代一番,见她连连点头,又扬声道:“青黛,你去将苏婉莹给我叫过来,有些账,她也该还了。
”
青黛抬眼望着浑身散发匪气苏杳杳,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过了一刻钟,苏婉莹便带着清月与秋霜颤颤巍巍走了进来,“姐姐找我何事?”
苏杳杳高坐在暖阁内的软塌上,皮笑肉不笑的说:“喲,你来啦。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秋霜,给你家主子抬张杌子。
”
秋霜环视了暖阁一圈,就见青黛自角落中走来,将杌子塞到她手中。
苏婉莹眸光暗闪,委委屈屈地落坐,杌子陈旧的不像样,上面连软垫都没铺,看起来还不如苏杳杳脚下的踏板光鲜。
“怎么,你觉得委屈?”苏杳杳指尖在凭几上敲出“咯哒咯哒”的声响。
苏婉莹摇头吸了两下鼻子,“不委屈。
”
“或者说,我曾经罪过你?”
“没有。
”
苏杳杳走近她面前,一把擒住她的下巴,迫使着苏婉莹抬头,猝然而来的动作,惊得她浑身颤抖。
苏杳杳并未用力,怕不小心又将人下巴给卸了,“若没有,你为何要指使杜若对我下毒?也难为你能想出那般阴损的法子。
”
苏婉莹发丝垂落在背后,瑟瑟发抖,“我不知道姐姐在说什么。
”
“你真的听不懂吗?”苏杳杳声音邪邪的,眸光泛着阴冷,头也不回地吩咐道,“把那药给我拿来,你吃下去,我便信你清白。
”
青黛立时凑了过去,从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子里取出一枚丹药交给她。
秋霜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关节处泛着青白。
她猛地向前蹿一步,却被房间里其余的丫头死命拉住,忍不住大喊道:“大小姐,你别欺人太甚!”
苏杳杳瞟了她一眼,冷声道:“欺人太甚?今日,我便让你们瞧瞧,什么叫欺人太甚。
”
说罢,她指尖稍稍用力,将苏婉莹淡色的唇捏地微张,那枚土褐色的丹药眼瞧着就要落到苏婉莹口中。
“俏俏!”
嘭一声,房门被大力撞开,晚风裹着丝丝凉意涌进来,月门隔断上挂着的珠帘碰撞出声响。
“爹娘救我。
”苏婉莹哽咽着出声,因为嘴巴合不上,声音有些含糊。
苏承业大步跨过门槛,行走间衣摆猎猎作响,带着风声靠近。
他伸手捉住苏杳杳的手,将她甩到一旁,“你在胡闹什么!”声音怒急,没有往日的半丝和蔼可亲。
苏杳杳看着陌生的父亲,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
“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