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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更行更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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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一面,无非问的是江心为什么会突然离开。

     “我们都知道陈先生仰慕江心,追求江心多次被拒绝,却不久后,江心宣布与陈先生结婚。

    我在来路上听说,是因为陈先生强奸了江心,同时她受到了父母逼迫,不得已才这么选择。

    ” 莫时春的声音沉稳有力,一字一句可滴水石穿。

     话音落下,此间鸦雀无声。

     陈季明当即愣住了,逐渐苍白、颤抖,张着哑声的口,茫然地环顾向身前的人,只觉得黑压压的一片,见他们并不显露出惊讶,想来是都有所耳闻了。

     可这件事情,她曾威胁过江心不许告诉任何人,却不知道江心早就无心了,变得无望地失去了工作,失去了往日光彩。

    却到了想要了结的这一步,才不想受委屈了。

     消息是朱贞郁放出去的。

     但朱贞郁假装不知情,说是忽然收到了一封信,是江心生前留下的。

     凭一封信,还不足以令人信服。

     江心的父母悔不当初,江心泉下有知,也只剩下了与他们的长恨。

    他们得知了这件事,只是因为再也无法忍受朱贞郁每年去看望他们时,她都深刻地告诉两人让他们不要忘记江心离开的因故。

     如果是江心的父母公之于众,那么似乎没什么好怀疑的了。

     盼青再听一遍,也为之憾恨,自由如风轻,却不可得。

    她由出神的目光中转看向陈季明,他已经哭了。

     接下来是愤怒还是忏悔。

     也总会有人怀恨或谅解。

     “是这样的吗?陈伯伯。

    ” 陈季明被许长菱的声音拉回神,平静得像是洞悉了一切之后的无悲无喜。

    原来他早已心知肚明,不过想让他当众亲口承认。

     “不是……”陈季明抹了一把眼泪笑答,“我这一辈子只爱了江心一个人,那可是实在的两厢情愿,岳父母这么说,也是在怪我没有照顾好江心吧。

    ” 个中女人男人低声窃窃,能听到都在不约而同地说江心太傻、不值得、不勇敢,甚至咎由自取。

    往往又会回到自己的身上,庆幸自己没有遇到这样的事,叹息他天涯何处无芳草的执着。

     “她来了,你们还会这么说吗?” 莫时春又站起身,指向门外,众人目光齐齐看去,门外昏昧一片,只有屋子里的灯光映照出去,廊下的灯光也照不过来,冷风萧瑟。

     看久了,真的幽幽远远起来。

     说完,她端着酒杯来到陈季明面前,泼到了他脸上,又转身离开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紧接着三两成群的留下一句“不打扰了”跟着离开。

     还没走远,一阵咣啷声在她们的背后响起,又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来回头看去,隐隐约约地从回廊上看见,刚才菜品与碗筷都撒了一地,“我是做了,我做了又能怎样”的声音发了疯地回荡。

     陈季明招来的佣人听见声响立刻赶来收拾满地狼藉,许长菱牵过盼青的手也搭乘助理开的车回了家。

     比起陈季明的悲愤癫狂、不知滋味的晚饭、祠堂里早已冷掉的香火,仿佛感同身受的苦痛更让盼青挥之不去,肖想那样没有如果的可惜。

     途中,许长菱改了主意,经过花店买了一束花带盼青来到江心的墓前。

     盼青第一次来到这样的陵墓,就像西方电影里的场景,一座座的近在咫尺,身周绿意葳蕤,更显风声。

     “你说,风声里会有回答吗?” 盼青将花束放下,惊讶许长菱会问她这样的话,她起身朝他笑了笑:“嗯,会的。

    都会被听见、都会被看见。

    ” “江心阿姨,我认识了一个人,叫盼青。

    ” 盼青讶然地转头看去,风扬起她的长发,交错的发丝模糊她的视线,以为许长菱会提起今晚的事,但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伸出手为她理了发,牵过她的手放入自己的口袋里一起离开。

     她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在身前响起,问她,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冬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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