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叶鹤辞醒来后,身上盖着凌扶盈的红披风。
当时他激动的脸都红了,攥着红披风不知如何是好。
后来,凌扶盈那双如星辰一般的眸子里,从欣赏变成了厌恶……
月光落在凌扶盈的侧脸。
她喝醉了,红唇嗫嚅着好像在说着什么。
叶鹤辞望着廷阳在的东方天际:“明天你就要知道我的死讯了,应该会很高兴吧。
”
风吹散了他的声音,无人听见。
翌日,凌家大婚。
街道上满是飘扬的红绸,百姓们投出祝福的飘带,热闹非凡。
一身玄甲衣的凌扶盈没有坐在马车里,而是坐在黑马之上,即使穿着婚服,也飒爽无双,眉之下一双如寒星的眸子,她如今这副模样比叶鹤辞幻想中的,还要令人着迷。
可惜,现在的叶鹤辞心里一片麻木。
迎亲队伍行至一半,迎面遇上了廷阳大军回来的队伍。
比起风光无限的迎亲队伍,廷阳大军没有唢呐,没有击鼓,悄无声息,一片死寂。
大半伤员靠在一起,蹒跚前进。
他们脸上的悲戚,和迎亲队伍的笑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数不清的将士遗体们被封存在黑棺内,密密麻麻,望无止境。
在他们身后,蔓延出一片没有尽头的漆黑。
这时,为首的老兵站了出来:“廷阳大军击败匈奴三十万大军,现已凯旋而归!”
倏地,不知从哪儿响起的呐喊声:“扬千丈白皤,慰万里英魂!”
“扬千丈白皤,慰万里英魂!”
一声一声,震耳欲聋。
凌扶盈目光沉沉:“辛苦了。
”
不知何地传来铃铛响声,叶鹤辞好似被蛊惑,他一步步往前走,连何时已经脱离了十丈的魔咒,也不知道。
他只是看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曾生死相伴的面孔,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