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将军被打了四十大板下不来床的消息不胫而走,几个在霍珩帐下的校尉和谋士全都幸灾乐祸地跑来问候,霍珩应付得极为不耐,想让花眠出面,凭着她的牙尖嘴利将人都轰出去。
但偏偏他们来的时候,花眠只窝在大椅上啃着香梨读书,完全顾不上他的窘境和怒态。
人送走了一批,霍珩清净下来,朝外吩咐申时以后不许再有人过来。
守卫应了,话音一落,花眠忽然合上了书。
她朝他走了过来,霍珩警惕地望着,“你要做甚么?”
“换药。
”
三下五除二,霍珩的裤子便被扒了下来,连着一道被扒下来的,还有他引以为傲的尊严。
霍珩嗷嗷两声,“别使坏,刚刚来人的时候,他们那么笑我,你在一旁没听见?是死的么?”
花眠只管上药,淡淡道:“听见了,也没说错甚么,你确实是被我打的。
”
霍珩哼道:“你不是一口一个打在我身痛在你心么,虚伪。
以后不要跟我说了。
”
花眠微微眨眼,忽然俯下身来。
那张俏丽的抹着微云般胭脂的面颊随着一个俯冲,陡然奔至面前,霍珩一惊,眼皮飞快地眨了几下,喉结随着一声咕咚的吞咽翕动着,登时哑口。
她的睫毛纤长,天生的微微上翘,呼吸相闻的距离,那两排细密的睫毛几乎要刷到他额上。
天然的体肤之香,也钻入了鼻中。
这女人生的这般姿容,要是家中没发生那样的事,还好生生地在长安当着她的花家贵女,到了这个年纪,求亲者该踏破门槛了吧?
花眠凝视着面前不知道心思转到了哪儿、正似乎在发呆的少年,如脂如兰的皮肤上沁出了薄薄的一层香汗来了,朝他露出了笑容。
霍珩还在发呆,连药膏被抹完了,而伤处还在被人轻薄都没察觉,等察觉时,却已晚了。
他蹭地抬起了头,却见面前得逞的女人,将手掌拿到了他面前,“霍郎,我说心疼,你为何不信。
你在长安时,也有别的女子肯这样为你不顾脏臭,要洗你咸臭的衣裳,要这样忍着你的一口一个妖妇恶人的羞辱,到你床前这样侍奉你?”
霍珩的眉心凹进去了,“我……那不是羞辱。
”
花眠眉一挑,继而大是欢喜,漆黑乌润的双瞳迸出一种绚烂的光采来,“那就是打情骂俏了?你这样唤我,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独一无二我也甚喜欢。
”
“……你就还是当我在羞辱你吧。
”霍珩闭了眼睛。
她隔得太近了,他不自然地转过了头,装作要睡了。
受伤之后,他变得嗜睡,应付那些看热闹的人的时候,便已经困得直打呵欠了,花眠在他身后笑着,也没再说话,只替他将被子拉了上来盖好。
霍珩捏着拳想,不能耽搁下去了,他要速速回长安,速速退婚。
霍珩是武将,因为受伤太多如便饭一样随常,已习惯了喋血的生活,这伤养起来也颇为容易,过了三五日,基本已无碍走动,只是还有些隐痛而已。
前不久被派遣出去追粮草的班昌烨回了军中,走失的粮草追回近半,但仍有匪寇潜逃,依照军令状,他要去领三十军棍。
班昌烨怕打,犹犹豫豫了半晌,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