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将军夫人?”
少年手一摊,故意让耿六夺回了衣裳,耿六脸上的红云早已蹭过了耳后。
耿六道:“你们不要胡思乱想,先前与夫人闹了误会,她觉着过意不去而已。
何况夫人说自己来这儿,也不是来养尊处优的,正想做点儿事,正好将军不在,她没衣裳洗了,便说替我洗个三五日的衣裳。
”
那帮娃娃兵们哄然冲了上去,将耿六围堵了起来,那抢衣裳的少年班昌烨,将下巴摸了摸,一扬手:“大家都静静!”
班昌烨说一不二,家里老父乃是御史台的班大人,人人敬重几分,他喝断了众人的闹腾,齐刷刷的目光便聚拢在了少年身上。
班昌烨的目光透着三分慧黠,七分狡狯,“听我说,有的你们美的。
”
“六子,这事不能外传,否则,将军夫人给你洗衣之事,我保证会传到小霍耳朵里,他是个醋坛子,帽子让人拿错了都能急眼的,要真动起手来,你一不占理,二打不过,吃了亏连诉苦都没人敢听。
”
耿六被花眠哄得脑中转悠,路都走不动了,任由她拿捏了,乖乖将衣裳送了出去。
其实送出去没多久,一回自己帐篷他便后悔了,诚如班昌烨所说,霍珩就是个大醋缸!虽说他一口一个要退婚,可对自己的东西却都一视同仁地宝贝得跟命根子似的,谁染指一下都要挨揍。
“这件事兄弟们既然知道了,当然也要为你瞒着,不过少不得要讨些利钱。
”
“你要多少?”耿六好敛财,如临大敌地戒备着班昌烨的狮子开口。
“不要多少,都是兄弟,”班昌烨环顾周遭,“我看不如这样,五天,让我们哥儿几个的衣裳轮流被将军夫人洗一次!”
一个帐篷里十二个人,差不多能洗上两轮了。
耿六一听,登时炸毛,“这怎么可以!你们妄想了。
”
班昌烨见他勃然大怒争着要走,拿手臂搭住他的肩膀,将耿六拽了回来,另一手手掌便在他胸脯上拍了拍,“你可要想清楚,你走出这个门,明日里将军夫人单独给你洗衣裳的事传遍大营,你没好日子过。
要是我们几个入伙,到时候即便东窗事发,法要责众,你我兄弟共同分担。
”他又压着耿六的胸脯掸了掸灰。
耿六脸色有几分不甘:“你我兄弟,你威胁我。
”
*
第二日,耿六送来的衣物便多了。
花眠随手一拎,有大有小,衣裳的味道也是各不相同。
花眠笑靥绚烂,在水井边小坐了片刻,将他们的脏臭衣物全洗了,就近挂在晾衣绳上。
她也不知哪件是谁的,既然要糊弄她,那便自己来认领吧。
傍晚时分,耿六自己偷偷摸摸将东西收走了,花眠咬着一只香梨,于雪白的帷帐之后看着。
第三日,送来的衣物便又更多了。
花眠照洗不误。
耿六却知道,尽管自己答应了班昌烨,但消息仍是有所走漏,于是争相来贿赂他的人络绎不绝,有送自己从长安带来的好物件的,还有从脚底板扣扣搜搜抠出一张咸臭银票的。
耿六抵挡不住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