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陆规河的建议,非要乘胜追击,这一耽搁,便是整整一个月下来。
西厥人被打得不敢南下牧马,挨着狼山边境的部落早早地后撤了数十里。
等霍珩带着一身的外伤疲惫地归来,帐篷里的虎皮大椅还未坐热,便听一声报,说是新妇来了。
霍珩刚要闭目养神片刻,闻声猛支起了身,“什么?”
陆规河脚步匆匆朝里走来,想必在外边笑够了,进来时面容严肃,“将军,婚车到了,传旨的常公公请您出帐收验。
”
话音落地霍珩身边的一只小叶紫檀木的矮圆凳,军营里最贵重的一件家具,被震成了两半。
“六子人呢!”办的什么事儿!
陆规河“噢”一声,露出“我早就猜到指使耿六出昏招的人是你”的神情,“将军,果然是你。
”
“是小爷我又如何。
”霍珩气极,涨红着俊脸从虎皮椅上爬了起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天仙!”
耿六人惫懒胆小,但一见着美女便走不动道儿,当初皇帝舅舅要发配女人到军营里来,给他们这帮娃娃兵“开荤”,霍珩坚决反对,那时候胆小的耿六竟然敢张口求他留人了。
霍珩拎着他那杆杀人如麻的银枪,气吞万里如虎地赳赳出门。
勤学刻苦的子弟兵也不练兵了,一个个跟着霍珩在边关吃了两年沙子,没怎么见过的女人的兵油子,这时为了一睹将军夫人芳容,竞相将整个校场围得水泄不通。
一辆铺了黄沙,然仍可见精致的马车,静静地如一叶扁舟泊在黄沙海上。
风来,不动,将军气势汹汹来,也不动。
霍珩银枪一指,“我来了,下车!”
里头还没有动静,跟着鼻青脸肿的耿六等人被拉了过来,霍珩见了一惊,那候在车马畔头发花白的常银瑞却走了来,一摇拂尘,满脸褶子堆成谄谀之笑,“霍将军,来时闹了一场误会,这耿将军怕是认错了人,误以为陛下派来的送亲队伍是匪寇,见着我们便打,幸而夫人察觉及时,让我们布下了罗网,不然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死也伤了人,坏了喜气。
”
原来不是耿六见了人走不动道儿,是被这妇人算计了。
将人打成这样可见是大手笔,她必定知道了人是自己派的,绝不是常银瑞嘴里粉饰太平的几句说的那般简单,可恨。
霍珩隐忍着怒火,枪握得更紧。
一旁耿六揉着鼻梁上的伤处,叫苦不迭:“将军,全是误会,我们连夫人面儿都没见着。
”
霍珩喝骂:“闭嘴。
”
再说下去,耿六脑子转不过弯,还不一张嘴将他卖了?
马车里这时传来了一声轻笑。
这一声笑轻飘飘的,酥柔入骨。
血气方刚的少年兵,顿时肉软骨酥,齐齐一哆嗦,惊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