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仰头看你的时候,就像是极地冰川融化时落下的一滴水,就像是朝阳初生时藏在蓝冰尖尖角上的一簇光。
见惯了美人的哥谭骑士从来不能否认南丁格尔那双眼睛的美,她垂眸又抬眼、微微撩起眼波的刹那能将最坚硬的心脏也融化,从小到大她身后身旁的追逐者总是络绎不绝。
也因此,这样一双眼睛,是只要见过一次,就再也不能忘怀的。
布鲁斯看着南丁格尔从脏兮兮的小乞儿长成举手投足如风飒飒的少女,然后在某一日——某一个她在夜色与炉火旁捧着书等候他回家的夜晚——为她微笑中带着责备的眸光而动容。
现在想来,那时候除了怔愣于自家的小姑娘也长大了,他更惊讶于那双眼眸带来的莫名熟悉感。
依稀记得,他曾经在哪里,在某个过分久远的日子里,见过同样的一双眼睛。
原来那不是错觉。
原来是她自己。
……
“十年前,和十年后,都是你。
”
布鲁斯迎着天台呼啸的风,大步走到边缘,手撑在泛着铁锈的栏杆上,大力抓着,手背凸起青色的血管和显眼的手筋。
他的质问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突然发现的、不可思议又理所当然的真相让他的大脑思绪万千。
“你对你自己……做了什么?”
风其实真的很大,男人的嗓音并不高,但夜莺的耳膜将他的字字句句清晰又完全地纳入。
她沉默着,难得的感到疑惑。
在这世间独自停留的时间太久,她的感官无比灵敏,但对应的情感反应其实早就磨钝了,人世间发生的大小事,传到她耳边过了就忘,像是隔着层过滤的薄膜。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懂感情。
在变成现在这个状态前,在夜莺还是哥谭的夜莺的时候发生的一切,都是她对世界做出反应的参照物。
她知道被宠爱是什么感觉,知道被忌惮恐惧是什么感觉,也懂得欢欣与痛苦,喜爱与嫉妒。
所以她非常能理解,已经和南丁格尔有了感情的布鲁斯·韦恩会对她有多防备。
面对男人的质问,出于“礼节”,她还是回了话——虽然她觉得答案非常显而易见不需要她再回答——道:“没有力量,对她来说是件好事。
”
记不清自己已经有多久没“说话”了,此时出口的声音夜莺自己听起来都很陌生。
好像是砂纸磨过一样,实在算不上好听。
更明显的证据就是男人听见她说的话之后,眉峰之间的“川”字变得更加明显了些。
在夜莺的印象里,和南丁格尔·韦恩待在一块的时候,布鲁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