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来的,别不是私底下……”
“曾四郎!”邹逢春脸色骤沉,“你自己定价高了卖不出鱼,怪人家鱼哥儿作甚!”
在鱼市卖鱼的,但凡上点年纪的,都是看着陶青鱼长大的。
相处十几年了,谁不知道哥儿是个什么品行。
卖鱼而已,招谁惹谁了。
换自家要能出这么个能干的哥儿,他睡觉怕是都要笑醒。
曾四郎才来不久,哪里知道他们这么维护那小哥儿。
他梗着脖子急红了脸道:“难道不是,你们长两眼睛没看清楚。
那么多汉子围着,不就是……”
邹逢春截断他的话,怒道:“鱼哥儿好好做事儿惹你了。
倒是你!一来就像坏了鱼市的风气,老子打死你……”
邹逢春两个眼睛瞪如铜铃,骇人得很。
他抡起沙包大的拳头,眼看就要落下。
曾四郎一怂,手忙脚乱狠抽了一鞭子毛驴。
毛驴痛呼一声,急急忙忙赶在邹逢春动手前跑了。
其他鱼贩看够了戏,围上来或笑或叹。
他们当中有维护的陶青鱼的,也有觉得一个哥儿在外面抛头露面也是不妥闷在心里不说的。
但终归不是自家的哥儿,说了也无益。
“邹老大,算了。
”
“换鱼哥儿在这儿,看那怂蛋敢不敢说一句。
”
“就是,收东西吧,早该回了。
”
*
鱼市混乱时,陶青鱼已经推着木板车沿街叫卖了。
穿了几个巷子,从县西绕到东,深木桶里的鱼只剩三五条。
路过一家门前种着两棵桂树的人家,陶青鱼瞧了眼上了锁的大门,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没有再吆喝,而是推着木板车走了。
今日打的鱼多,卖得虽然久了,但还好都换成了银子。
陶青鱼擦了下额角的汗水,甩着泛酸的手,沿街边随意找个台阶坐下。
快午时,买卖东西的人都散了。
陶青鱼翻出水壶灌了几口凉水,眼神微微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