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电视台的记者。
”男人松开钳住我的一只手,塞了一张名片到我的手心里,“现在我们认识了吧?骆琳小姐。
”
“这世上有很多骗子。
”我看也不看那张名片,随手把它向后一扔,雪白的小卡片像只断翅的蝴蝶,在寒风中瑟瑟地下坠,“你是陌生人。
”
“刚刚在里面抽了你血的医生和护士也是陌生人。
”他好整以暇地,似乎早就想好了台词,“至少我不会吸你的血。
”
“安,管她做什么?”掉了手机的男人从停车场开了车过来,遥遥地叫道,“这女人神经有病。
”
“是啊,我是神经病,你管我做什么?”我不怒反笑,嘲弄的唇角向下一勾,“你也疯了不成?”
“我送你回家。
”他专注的凝视我冷嘲的表情,眼角笑出温柔的纹路。
“不要。
”越是专注的温柔,越是印留在我心底残忍的痕迹,心会沦陷在这种不真实的温柔里,再无了归期。
“放开我!”我在他的掌心不安地挣扎,“你凭什么管我,我又不认识你,放开我,你滚开……”
他却不理,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一般的淡漠,拉着我的手就往他们的车走去,我又急又怒,本能地低下头就往他的手臂上狠咬一口,腥红的血味在我的唇齿间四散,男人痛呼一声,松开了紧紧钳住我的手腕。
我转身便逃,膝盖不痛了,双腿突然有了力气,这个男人是头逃出牢笼的怪兽,我必须逃离。
但那温暖的力度如鬼魅般侵袭,男人抓紧我,把我拦腰抱起,我在他怀里挣扎怒骂尖叫捶打撕咬,男人闷哼一声,双臂却如铁铸般坚不可摧。
“你这个跋扈冷漠的该死女人!”他拉开后车门,粗暴地把我连同他自己一同甩进车位。
我伸手想去抓车门,被他拉了回来,紧紧地压在他身下。
我的脸贴在男人的胸前,听着他有条不紊的呼吸和心跳,强健的肌肉和温暖气息透过薄薄的恤,我冰冷的身体仿佛也稍微有了一点温度。
突然失去了坚持的力气。
冰冷的身体,如此贪恋他的温度。
怕些什么?挣扎些什么呢?顶多也不过是弃尸荒野。
鱼有嗜水的权利。
察觉到我的妥协,男人低下头看我,笑了。
眼角细细的鱼尾纹深深的拉长。
我好像从来没有问过你,为什么会取名叫螺?
沉默,半响QQ才响起“吱吱吱”的叫声。
螺……是一种在海里活得好累的虫。
累?
累。
人在人海,难免会有找不到自己的时候,或苦或悲,都是生活,怎敢轻言一个累字?
打出这排字,我冷笑。
我居然扮演起神父的角色,现实中如此灰色的一个女子,在网络中却是另一个永远不可触摸的极端。
热情开朗、善解人意、妙语如珠、锐利剔透、风华尽现。
就像一团火。
恣肆着红红的燃烧,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