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的”
映枝听闻过姐姐退亲,但在此之前却从没听过这个词儿。
她只在山脚下的村子里见过一次成亲喜事,只觉得那里飘着饭香味,还有甜甜的糖块。
但马圈里的偷听,昨日姐姐的不开心,以及席上这曾杏儿不明不白的话,已经让她有个模糊的印象。
按姐姐的话讲,出门在外,贵女是她们府邸的脸面,那笑话姐姐,也就是在笑话镇国公府,也就是在笑话她。
映枝轻轻咬了咬唇角,刚要开口,这次却轮到姐姐抢了话头。
江柔面色柔和,语含深意道:“多谢曾家妹妹挂心我嫁人之事。
妹妹自家中是有两个姐姐仍未出阁吧。
”
此话一出,众女的目光都往曾杏儿身上扫,还有不少窃窃私语声传出。
映枝转向江柔,一头雾水。
曾杏儿的脸就像是宴上的花儿一样,又红又绿,咬牙暗道自己得意过头了。
她年方十四,上面还有两个姐姐待字闺中,江柔这是在嘲讽她想攀高枝,多管闲事,还急嫁不知羞。
江柔眼波流转,淡淡一撇,不再理会。
反而在桌子底下悄悄拉了映枝的手,附耳上去说:“妹妹吃东西吧。
”
等酒过三巡,众人又开始飞笺作诗。
江柔自幼才情过人,下笔成诗,宫中宴席上还受过已故皇后的赏赐,此时正低头挥墨。
而一边的映枝,却只顾着吃桌上的葡萄。
她倒是识字,但是不会写文章,更别提写诗了,师父从没教过她。
杨黛捻起桌上的纸,轻轻吹了一口气。
她环顾四周,见映枝桌上的笔墨丝毫未动,出言问道:“江二姑娘为何不动笔?”
映枝坦然答:“我没学过,不会作诗。
”
杨黛掩唇轻笑:“这样呀,那姑娘跟着大隐岐伯都学了些什么?”
映枝仔细思考,发现好像师父什么都没教过她,就连自己的骑射功夫都是一个猎户指点的。
“识了点字。
”映枝诚恳补充,“还有如何挖野菜煮鱼汤。
”
杨黛忽得笑出声来:“江二姑娘真是好福气,好运气。
若是我得了大隐的青眼,定是会每日请教的。
”
映枝暗想,师父最讨厌别人烦他,每天都去烦一次,那三天就会被师父拿着扫帚撵下山。
映枝迟疑道:“那如果他不愿理你呢?”
杨黛状作好意提点:“三顾茅庐,心诚则灵,总有一天会答应。
”
映枝点头,不忍打断这位紫衣姑娘的白日梦,只是真心祝福道:“那祝姑娘的总有一天早日来临。
”
江柔在桌下又拉了映枝的手,微微摇头。
杨黛是当今太尉的幼女,上头有好几个哥哥,自小娇生惯养长大。
太尉在朝中势重,与镇国公府的关系也不甚明朗。
杨黛心里不爽快,不就是一个长着漂亮毛的麻雀,以为飞进国公府就能变成凤凰。
皮相再好看?野人一个。
江映枝这话说得,真是在山沟里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