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容易吗?
“我没有。
”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那你别再去找他了,好不好?”罗秀云尝试动之以情,“言言在酒店看到你,还特意打电话来问你怎么了,他怕你出事,你也替他想想……”
裴清沅静静地注视着这个瘦弱的女人,一口一个言言,好像那是她心里最珍贵的一部分。
于是他冷不丁地提问:“妈,你会叫我什么?”
罗秀云的话被打断,她错愕片刻,才听懂了这个问题,讷讷道:“清……清沅。
”
很生疏的称呼,这些天里罗秀云更多用“你”来代替。
清沅不是她起的名字,裴也不是她已故丈夫的姓,裴家的长辈提出了让裴清沅保留姓氏的要求,反正她的男人已经去世了,罗秀云也就答应了。
虽然不知道裴家这样要求的原因,但她怕不答应的话,会对裴言在那里的生活有影响,有钱人的心思总是很难琢磨。
一个姓氏而已。
裴清沅自己或许也不想改姓,罗秀云这样想。
这个格格不入的名字在他们之间建起一堵透明的高墙。
裴清沅又笑了笑:“不用勉强。
”
他关上了大门,换好拖鞋,走进那个属于自己的房间。
关门前,他轻声道:“我不会去打扰他们。
”
不止是裴言,而是他们,包括了裴言、裴明鸿夫妻在内的,好不容易团圆的一家三口。
罗秀云眼睁睁地看着房门合拢,裴清沅明明比裴言的个子要高,身形也挺拔,但她却从这个背影看出了难以言喻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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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锦阳被那个拉长的尾音激得全身发抖。
离开宴会厅后,季桐回味着向锦阳的表情,颇为得意。
估计他的心里应该燃起了熊熊大火。
不知道宿主现在的情绪区里是什么样子,可惜现在不方便钻进去偷看。
没有其他人的更衣室里,裴清沅把他放在了长长的更衣凳上,季桐很老实地背过身去,顺手打开了从刚才起就一直紧紧攥着的打包盒,一边啃热乎乎的羊排,一边等宿主换衣服。
其实他是很想看的,但宿主还没满十八岁,这属于违规画面。
裴清沅脱下了这身还算体面的服务员制服,折好放进衣柜,换上自己来时穿的短袖和长裤,简单的款式与颜色,和今天光鲜亮丽的裴言截然不同。
但他好像没有那么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