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画叫杂碎。
似乎是面具戴不下去,快要显出真相的裂痕。
程景森看着她,没有马上说话。
陈瑜被他看得心虚,掩饰地喝了一口茶,视线飘向天花板,“那些画就在楼上卧室,我让帮工拿下去。
”
程景森说,“不必了,我自己上去。
”
说着,就转身上了柜台后面窄小的楼梯。
这栋两层小楼,是程琅当年买给陈瑜的,算是她作了自己多年情人却没有扶正的补偿。
一楼是茶餐厅的铺面,二楼有三间卧室和两间盥洗室。
尹寒住过的房间就在上楼第一间,里面的物件大都收拾干净。
重重叠叠堆了一地的,是他过去两年间留下的画作。
程景森先是站着看,而后半蹲下看,心里的惊异慢慢扩大。
陈瑜只是一个纵情声色的浅薄女人,不明白尹寒的天资有多非凡。
可是程景森眼界开阔,这时终于看出自己刚收养的这个小崽,远非池中之物。
他心里一番起伏未定,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我给你选的人,你满意吗?”程景森转过身,看见陈瑜倚靠在门口。
他站起来,双手插入裤袋,薄唇无情地一抿。
“瑜姐怎么这样说?他不是你侄儿么?”陈瑜因为嫉妒而变得无所顾忌,他反倒装作一无所知。
陈瑜眼色阴沉,口里一阵泛苦。
她早知道尹寒会对上程景森的胃口。
但是能让程景森亲自来一趟?她真的没想到。
更何况距离他从自己这里领走尹寒,才过了短短三天。
他原本是她长达十余年的爱而不得,尹寒却在朝夕之间就将他迷住了。
陈瑜不能再想下去,她用那只掩在披肩里的手,暗暗掐了自己一把。
“阿森,你太沉得住气了……以你的人脉,随便调查一下,就知道他和我没有血缘关系。
”
陈瑜知道自己在赌,赌程景森这个权倾东部的赌场大佬,就是过不了尹寒这道美人关。
他把他从这里带走的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