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认领回去前,覃宝熙踌躇许久,不见与亲人久别重逢的欣喜。
反倒揪着衣袖、捂着脸,突然间嚎啕大哭。
追问之下,小姑娘才擦着眼泪小声解释,说是已经有将近大半年没再收到回信。
她有些惶恐:?“如果我走了,他找不到我怎么办啊。
”
怎么办。
往后,每月雷打不动地往宁清跑一次,偶尔小住,信筒都快翻烂了。
秦姨的喉咙微微发干,尼古丁的苦涩味在舌尖弥漫。
“她后来也求过我…说想要你的联系方式,哪怕只是个名字,或者姓氏。
”
但那时候,连院长自己都断了与陆鹤璋的联系。
通讯、住址,全都改头换面。
秦姨无法预计在陆鹤璋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只是隐隐猜测,或许出身商贾、重利轻情,不再耐心与半大孩子周旋,以一种残忍又利落的割舍方式。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她最终还是没有告诉覃宝熙。
只盼她忘了,重做回她覃家的姑娘。
何苦陡然多添一笔,落入个俗套的爱情故事。
陆鹤璋安静地听着,垂在身边的手一点一点地攥紧。
长腿叔叔么?
他望向挤在孩子堆里的覃宝熙,凭生出陌生的酸胀妒意。
他嫉妒过去的陆鹤璋,他曾经自视甚高、保守持戒,配不上那样浓炽的感情。
一如嫉妒覃宝熙坦荡敞亮的喜欢,显化他滋生的卑劣。
远处,覃宝熙似有所感,遥遥抬头、和陆鹤璋匆匆对视。
她听到了某种隐而不宣的情感压制不住、咕嘟咕嘟倾泻外溢的动静。
“小覃老师,你的耳朵怎么红啦?”
第一章
12.尿床
12.尿床
童言肆意,百无禁忌。
覃宝熙被话啄烫了垂珠,她借机移开目光、气急败坏地去拧身侧几个孩子的胖脸蛋儿,那里落着吃剩的点心渣滓,滚得指腹黏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