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徽妍一直没想好要如何告诉他们自己要走的事,故而一直未曾提起,没想到,他们居然自己知道了,跑过来问。
“王子,居次,我是要走了。
”
徽妍狠了狠心,轻声道,“日后,你二人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
从音望着她,眼睛忽而泛红,拉着她的衣角说,“你也要走了……谁来给我讲故事?”“徽妍,你不要走好么?”蒲那小声说。
单于不止仁昭阏氏一个妻子,妾侍更多,子女都有三十几个。
蒲那和从音,自出生起就生长在这样的家庭,虽然年纪还小,却早已经学会了谨言慎行。
看着他们眼巴巴的模样,徽妍的心中亦是一酸,将他们搂在怀里。
“蒲那,从音,放开她,让她走。
”
这时,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传来,徽妍吃一惊,抬头,却见是单于的十王子郅师耆。
“是你们母亲让她回去的。
”
郅师耆大步走过来,让后面的保氏把蒲那和从音带走。
蒲那和从音哭喊起来,一路被带出了帐。
徽妍又急又恼,瞪着郅耆,“王子这是做什么?”“在帮你。
”
郅师耆冷冷地说,“你不是要走么,莫非还想将他们一道带走。
”
徽妍愣了愣,默然。
她的确放心不下这对兄妹,但她也知道,她不可能带着他们离开。
“徽妍,”郅师耆看着她,目光微闪,“你要是舍不得,便不要走了。
我遣人打听过,你们朝廷的皇帝夺了你家的官爵,你父亲也去世了,如今那边一无所有,你回去岂不是要受苦?他们那般待你,你还回去做什么?”被提起心事,徽妍的神色黯了黯,少顷,苦笑,“便是如此,我才要回去。
郅师耆,我还有兄弟姊妹……”“兄弟姊妹。
”
郅师耆冷哼一声,“什么兄弟姊妹,都是狼。
”
郅师耆的母亲也是个汉人,不过并不是汉庭派来和亲的公主,而是普通的边民,被匈奴人劫掠来服侍单于,生下了郅师耆。
汉匈较量多年,这样的事并不罕见,郅师耆的母亲出身卑微,他也并不受重视,从小被兄弟姊妹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