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星躲着他笑了一额头的汗,已经是暮春时节,他身上还穿着一件厚的针织毛衣,鱼俭一只手圈着他防止他摔下去,一边撩开迟星汗湿的额发,问道:“谢菲尔德还冷着吗?”
“嗯……也还好,再说到处都是暖气,并没有冻着。
”
出租车停下,鱼俭揽着迟星坐在后座,他一句话刚说一半就靠在鱼俭怀里睡着了。
鱼俭定了一家宾馆,下车的时候看迟星睡得熟,先把他抱到房间安置好才去前台办手续。
迟星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鱼俭早上去商场给迟星买了一套衣服把他的厚毛衣换下来,他来得急,除了自己什么都没带。
下午两个人一起坐船回了老家。
鱼许两家的宅基地挨着,庄稼地自然也在一起,许外婆和许外公在东边,鱼奶奶在西边,隔着一条小路,想要叙话也方便。
“得,空着手来,”鱼俭一边拔着坟上的野草一边念叨,“清明除夕都不挨着,一时半会也没买到纸钱。
奶奶,我先欠着,”他这满嘴跑火车的性子一点没变,还特意绕过一株野花没拔,“――这花给您留着别在头发上――等我下次回来一定多给您带些纸钱,就是不知道那边有没有通货膨胀,要不然还是买座别墅给你烧过去吧?固定资产折旧也慢些。
”
迟星正在擦墓碑,闻言笑着说:“那你还要买两个纸人帮奶奶打扫别墅。
”
“迟星说得对。
”鱼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回头我多买几个。
奶奶,我这么多年没回来,您别生我的气,生气的话也别气那么久,缺什么托梦告诉我一声――您要是暂时不想见我,让许奶奶和迟星说也行。
”
迟星笑:“没你这么贿赂奶奶的。
”
鱼俭其实带了两箱烟花,拔完青草便把烟花放了,催奶奶来看一眼。
白日里的烟花散开后不过几个亮点,鱼俭席地而坐靠着墓碑看炸开的光。
迟星去看外婆,也给鱼俭留一点私人空间同奶奶说话。
“奶奶,我,”鱼俭遥遥看着远处的迟星,含笑说:“我好好的,您别担心。
”
“我以前有点怕回来见您。
小时候我从树上摔下来,我还没哭呢,您抱着我先抹眼泪了,吓得我哭也不敢哭,一直说不疼。
其实是疼的,那时候我突然明白了,我们相依为命,我所遭遇的苦痛您也一分未少地替我尝着。
您不在的那段时日,我不人不鬼地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