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从前那段令人疲乏的关系里。
他承认自己仍未改变的自私、任性、执拗和自以为是,但这一次真的不一样。
胸口起伏着,手臂上薄薄的肌肉因为手攥得太紧鼓起平滑的弧度,吕思危长得很白,烧红了的耳朵便愈发的显眼,他艰难地跨越心里那道无数次阻拦他的名为羞耻的墙,几乎怀着孤注一掷的心情抬起头,说:“对不起。
以前的事已经发生了,我没办法改变,只能道歉,但我可以”
方亭越忽然抬手按住额头的两侧,身形一晃,一只手撑在了沙发上。
吕思危顾不得剖白,赶紧上前扶住他,“方亭越,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
”
灼热的呼吸扑到吕思危的手臂上,他用手背抵在方亭越的额头探了探温度,脸色一变
“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方亭越只是短暂地晕眩了一下,很快站稳,推开吕思危说:“我没事。
”
”怎么可能没事,你知道你额头有多烫吗?什么时候开始的?量过体温没有?吃过药了吗?”
“你走吧。
”
考虑到方亭越可能是因为他才这样不配合,吕思危说:“我可以走,那就叫骆雯雯过来看着你。
”
方亭越皱起眉头,看向吕思危,说:“她只是普通朋友。
”
莫名的,吕思危生出一种错觉方亭越似乎并不单单在说眼下的事,还在解释着他想了多年唯一能想到、但无法确定的、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那个矛盾。
这个矛盾听起来那样微小、可笑,吕思危不得不再一次直面自己曾经过分的敏感、执拗和不讲道理的独占欲。
听起来很像一句讽刺。
吕思危避开方亭越的视线,强硬地扶住他,说:“那就只能我来了。
”
他扶着方亭越进卧室,然后出去找到温度计、退烧药和冰袋,先量过体温,再把毛巾浸湿拧干包上冰袋放在方亭越的额头上,然后按照说明书挤出药片,最后去厨房接了一杯水。
“把药吃了再睡一觉,还没退烧的话就去医院。
”
吕思危把水杯递过去,方亭越自下而上地看着他,从白净的脸到握着水杯的手腕,从被子里伸出手。
吕思危又把水杯往前送了送,然而那只指节匀长的手并没有接过杯子,而是不容反抗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杯子里的水顿时全洒在被子上,瞬间被里面的棉絮吸收。
“你干什么?”
手掌失力地松开,杯子掉在被子上,发出细微的闷响声。
吕思危想要抽回手,方亭越却加大了力道,攥得他腕骨发痛难以挣脱,然后用力一拽,把他拉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