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自己去灶房舀水。
炕上睡了个人,拱起一团,脑袋也钻进被窝里。
长夏把水碗放在炕沿,随后两手一撑,坐上较高的炕。
炕是暖的,他低头瞅一会儿,手又放在炕沿,小心感受那一份热意。
陈知端了一盆水进来,拉过一条高板凳,正好把木盆放在上面。
平时裴曜就这么洗,长夏大一点,但脚也够不到地上。
长夏泡进温热的水里,没多久就暖了过来。
陈知打开大木柜子,从里面抱出一条棉被,搁在炕上后,他想了下,又转身翻出一条较小的棉被。
在炕上铺开,见够长夏盖的,便锁好柜门。
裴曜睡相很不好,如今还跟他盖一条被子,夜里儿子蹬被他好知道。
小棉被是他去年用旧被改的,原本想着过一两年,裴曜大一点后,有条自个儿的被子。
罢了罢了,先这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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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夏睡在土炕最右侧,自己盖了一条被子。
是塞满棉花的棉被,压在身上压在胸口,很踏实。
长久以来睡的都是冷炕,很少有一进被窝就热乎乎的日子,胸腔里有一股说不清的情绪,他张着嘴无声喘气。
脚丫子是热的,刚才洗了脸洗了手,手也热。
恍恍惚惚时,他嗅到丝丝热融融的香气,却来不及寻找,眼皮沉得睁都睁不开,一忽儿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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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油灯灭了,西屋蜡烛还在燃烧。
裴有瓦泡了脚,一身都舒坦起来。
陈知转头看了眼睡着的长夏,呼吸都是沉的,显然累坏了。
他这才低声询问:“我给你带的那二两银子……”
裴有瓦刚脱掉外衣,闻言压低嗓子说:“给了他家二两五钱,五钱是我问连兴哥借的。
”
“钱就不说了,都花了,这么大的事,你就自己做了主。
”陈知埋怨道。
裴有瓦低声辩解道:“离得这么远,哪来得及商量,也是正巧遇上了。
”
他顿一顿,又说:“家里这个样,一年攒些钱,也不敢乱动,往后过个十年,裴曜长大要说亲,那时爹娘年纪也大了,有个小病小灾的,都要钱,就咱们这点家底,谁知道那时候是个什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