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斐说:“我有什么理由杀崔炎?”
“动机或许有很多,财势、权力、情仇,在天刑的这些年里,我们并不能完全掌握你的生活轨迹。
”
“这颗子弹倒的确是南斗制式,而且……手工装填。
使用者是个高手。
”林鹿拿着一个透明的袋子,里面是从早已被炸成豆腐花一样的崔炎脑袋中取出的残留弹片。
“但是南斗制式子弹在天刑有很多,人人都可以使用,说明不了什么。
”林鹿说。
张斐笑了:“你可以怀疑我……但是你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是凶手,对么?”
顾时予说:“确实。
虽然有人自认凶手……一个署名为‘puppy’的人,但属于自视甚高还是故意搅浑水,都有可能。
”
林鹿无所谓,张斐是不是凶手,能不能找到崔炎案件背后的真相,他都不是很在意。
“一个人的自我认知是一只小狗,或者他又把自己类比为一只戴上狗牌的流浪狗,这个人的心理状态蛮有意思的。
但无论如何,凶手在杀人后有显名的欲望,说明他需要凭此获得认可。
”作为触类旁通的研究者,他随意分析了一下。
“所以呢?”顾时予淡淡笑着,“明知道会受到这样的怀疑,你为什么要回来?”而且,顾时予翻了翻资料,说:“韩遂是帝国中校……接近他,会获得不少好处吧?”
“你指什么好处?”
“这看你的目的了,张斐同学。
”顾时予说,“七年前莫名其妙消失,只身去了南斗,而后主动请缨参与崔炎保护事件,失败后又顺势回到北斗,接近我方高级军官,这是一层很完美的背景。
”
“你血口喷人!”张斐怒了。
他连他接近韩遂都要怀疑。
顾时予也不动怒,他慢慢看向了张斐拷在墙上的右臂,眼神似有一丝恍惚。
他把张斐的怒意抛在脑后,甚至出神了一会儿,缓缓说:
“你的手臂还疼吗?”
“你说什么!?”张斐为他突然转变的画风呆住。
“我是说……”顾时予缓缓站了起来,站到张斐身边,从上到下俯视着他。
仿佛绕了这么多弯、问了这么多问题,最终才来到他想要的答案门前。
他的手虚浮在beta手臂上,仿佛想碰触,又不敢碰触。
“被别人握着手的时候,会疼吗?”
“如果这个人,快死了呢?”
张斐声音开始有点虚了,他说:“你别说了……”
这已经是顾时予第二次提起了,提起蒋旭。
“落大雨的时候,被人打断手臂落在后巷里的滋味不好受吧?失掉自己引以为傲的狙击能力不好受吧?”
“发现自己连枪都拿不稳的时候不好受吧?身无分文流落街头的时候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