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呢,那阁子里炭火总烧得不足,少不得要人添茶研墨。
”周嬷嬷将手炉塞进太后掌心,“法显大师前日说要在宫中设七日法会,老奴想着,让文襄夫人帮着核对祭器名册,太子殿下协理禁军布防……”
话未说完,外头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太后透过帘缝,只见清蕴抱着几卷书立在廊下,杏色裙裾沾着茶渍,李审言正俯身去拾她脚边的青瓷碎片。
暮色里,玄色蟒袍与绯色襦裙交叠,虽不曾有目光相触,但分外和谐。
何时见审言这么有礼过?
太后慢慢下定决心,“就按你说的办。
”
不管最终成不成,总要试一试。
出了寿宁宫,清蕴目不斜视地朝前走,对李审言故意露出的伤口视而不见。
“好狠的心,这伤可是帮文襄夫人挡碎瓷而来。
”廊下无人,李审言边倒退着走,边看清蕴。
“如果不是太子,那瓷瓶也不会落地。
”清蕴撩起眼皮,“这伤是该赶紧去太医院,不然就要愈合了。
”
李审言顿时笑起来,爽朗开怀,“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
这也是他今日特意提前下值的目的。
“……去哪儿?”嘴上问着这句话,清蕴已经随他的步伐偏离路径,回头看向白芷,她自觉地保持了一段距离跟随。
熟练地绕过守卫,步步走向目的地。
途中见清蕴因衣裙行走不快,干脆接过她怀中书卷,再拉住她衣袖,而后慢慢的,转为握住她的手。
他手掌宽大,掌心和指腹有茧,温热有力,带着一往无前的力量。
被这样紧紧握着,永远都不用担心会找不到前路。
清蕴低眸看了眼二人双手交握处,没有开口,也未挣开。
行走到熟悉的地方,她恍然道:“午门?”
午门为紫禁城正门,凡遇重大典礼皆在此举行。
它台基就有近四丈高,墙高十二丈有余,主楼和侧楼组成“凹”字形,恢宏大气,尽显威严。
李审言显然提前做好了安排,一路向上都没遇见侍卫,直至登顶。
他仍未松手,扬眉示意,“看此处风景如何?”
暮色如金箔熔铸,自琉璃瓦顶倾泻。
清蕴俯瞰而去,看到巍峨宫阙自脚下铺展,九重门阙次第洞开。
她看得出神。
不知何时,他的气息已离得极近,“你很喜欢这些风景,是不是?”
微微后退一步,清蕴不动声色,“为何这么说?”
李审言:“如果你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