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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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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抿唇,杏眼冒出来一点希冀,难得不闪不躲的同崔净空对视。

     冯玉贞是很懂得感恩报答的人。

    概因两辈子接收到的善意和爱意都少得可怜,别人多给她一分,她都要倾尽全力还他十分,却仍觉得不够。

     正如她觉得自己亏欠崔净空许多,认为对方“迁就”自己不少,所以一有机会就必须一板一眼的报答回去,好似这样才能让她稍稍安心下来。

     崔净空顺声应下:“那就麻烦嫂嫂了。

    ” 刚刚还没精打采的女人却肉眼看见地高兴起来,眉眼弯弯,像是因为他简短的几个字就放晴了。

     他不动声色的眯起眼,这个寡嫂怪异之处就在这里:面对他时,总是有意无意地展现出笨拙的好意。

    可变现十分拙劣,处处都是破绽,竭力讨好和谨慎远离互相矛盾,就像是明明畏惧,却又不得不攀附一样。

     可是到底畏惧什么呢?他不过是个穷酸秀才,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呢? 而已经引起崔净空怀疑的冯玉贞对此一无所知,她正要去洗漱锅碗,却见崔净空突然起身,径直从包裹里取出些银子,零零碎碎将近半两之多,摊手放在桌上。

     冯玉贞倒是见过几次银子,可从没自己拿过。

    街坊四邻传着村里最殷实的刘家也不过十两家底。

    一钱便能去集市买十斤白面,半两银子可谓是巨款了。

     “家里诸事繁杂,需要添置的东西不少,我力有不逮,只能劳烦嫂嫂多费心了。

    ” 他这阔绰的一手倒是把冯玉贞惊着了,几乎怀疑对方是不是有读心术。

    连忙摆手,可崔净空放下就出了门,又接着去围栅栏了。

     桌上的银子耀武扬威地躺在哪儿,冯玉贞只觉得脑门发胀,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

    半两银子重量可忽略不计,捏在手里却如同一个烫手山芋。

     自然是不能收下的,又不敢乱翻他的包袱放进去,冯玉贞只能把这笔巨款暂时藏在了她的被褥下,神情很是忧愁。

     这怎么办? 她一边洗碗,打定主意,这两天上山一趟去取钱。

     到第二天早上,崔净空总算闲下来,是以冯玉贞一出屋就撞见他抱着一本泛黄的书在看。

     这样一瞧,又是很标准的俊秀弱书生了。

    可文弱书生却不乏一身的力气,在短短四五天里,除了冯玉贞搭把手,几乎凭一己之力翻整了一遍院子。

     他用石灰填满墙体间的缝隙,屋顶的缺口也不知从哪儿寻来几片黑陶瓦补上。

    现在从厢房推开窗,初来乍到时那片荒芜的杂草地已经面目一新。

     绕着砖房竖起一圈紧密的木栅栏,尖头锋利,围起的院子里,枝头绿意萌发的老槐树矗立在房前,树影摇曳。

     将房屋和院子修缮一新后,崔净空向夫子请的丧假也到了头,正好该回私塾一趟。

     而冯玉贞本想等人走后再出发,可崔净空何等敏锐,早察觉她肚子里兜着一桩事。

    本打算早上启程,这下却不慌不忙地翻起书,刻意磨着她开口。

     冯玉贞果然憋不住气,一五一十倒了出来。

    她也没法子,从村西往山里走,来来回回至少得花上半天的功夫。

    白日再耽误些时候,下山可就两眼一抹黑了。

     得知她想独自上山一趟取东西,崔净空便放下了书,站起身道:“我和你去。

    ” 冯玉贞知道他今日要回私塾,昨晚上收拾的包裹。

    她并不是有意瞒着他,一是觉得说出口,不免被误解为暗示让对方留下作陪的意思。

     二是她内心总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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