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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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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瑾赶紧捞起地上的衣物挡在腰间,脸不着痕迹地红了一红。

     沈荨笑嘻嘻的,“咦,谢姑娘害羞了?放心,没看到。

    ”说罢,瞄了他赤裸的上身一眼,笑着出去了。

     这“谢姑娘”三字乃是沈荨幼时故意挑衅他的戏谑之语,后来谢瑾长大成人,她便没拿这个称呼来取笑过他,这会儿这么一说,直把谢瑾气得额角青筋直跳,忍了又忍,才把冲上脑门的那股子羞恼给压了下去。

     他很快沐浴完出来,冷着脸取了一件鸦青色的外袍穿上,湿漉漉的头发在头顶束了个马尾,拿上搭在屋角的那杆飞火枪出了门。

     沈荨赶紧取了架子上的桐纸伞追出去,“刚洗了澡,别又淋湿了。

    ” 谢瑾一手接过伞撑开,犹豫片刻,道:“晚上或许会弄得很晚,我就在书房歇了。

    ” 沈荨“嗯”了一声,看他走进雨帘中。

     晚烟笼雾,秋雨沙沙,谢瑾走到庭院中,忍不住回身一望。

     沈荨还立在廊下,秋香色寝衣外披了一件玄色直缀,黑沉沉的,像是拿深暗的罩子把自己罩着,披了一肩抑郁和落寞。

     谢瑾愣住了。

     这样的沈荨,是他从未见过的。

     她一向意气风发,爽朗飞扬,有时候带着点让他恼恨的趾高气扬和颐指气使,有时候又狡黠蛮横地让人想跟她打上一架,却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沉默无语地站在低窗长阑前,似个没有生气的雕像,扯着谢瑾一颗心也直往下沉。

     两人隔着霏霏暮雨两厢凝望,雨珠顺着桐纸伞的竹骨边缘滴落,一滴又一滴,渐渐成串滑下。

     谢瑾大步走回长廊,收了伞,又将手里的长枪往廊柱上一靠,越过一道道廊下灯影,走到她跟前,伸臂将她抱进怀里。

     “到底出了什么事?”谢瑾低声问,小心避过她肩上的伤,虚虚掌着她的肩头。

     沈荨没说话,这次也没有像以往那样插科打诨岔开。

     谢瑾将她微微推开一些,指腹轻轻抚过她扑扇的羽睫,将颊畔零落的发丝拂开,捧起她的脸。

     沈荨心头乱成一团麻,只呆呆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

     沈太后今日的强硬态度,证实了她之前一些隐隐的猜测,这件事,很大可能与沈家脱不了关系,那么会是谁?沈炽?沈渊?沈太后自己?或者是当初还是储君的宣昭帝? 但若当年是他们,那么几日前又是谁去兵部盗的寄云关布防图? 既然已经如愿把想要的兵权和皇权牢牢握在了手心,他们应该不会再做这种威胁到自身利益的事。

     或者说,当年向西凉国透露了军机的另有其人,只是沈家人默许了这种行为,而现在这人不满沈家的当权,因而故技重施,想借打击西境军来打击沈家? 眼前迷雾重重,脚下亦是荆棘遍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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