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沉撇了撇嘴,说:“上头是夹子的耳坠本来就不多,您每回都是戴一次丢一次,现在只剩下都是耳针的坠子了,您又没有耳洞。
”
沈荨幼时也是穿了耳洞的,只是她常年戎装在身,十多岁后就没怎么戴过耳环,天长日久的,耳洞就堵了,她又不耐烦重新扎耳朵眼儿,所以就让首饰铺子给她打了几对上头是夹子的耳坠来充数,需要盛装出席的时候就在耳朵上夹两个坠子完事。
“要穿裙子恐怕还是得配个耳坠的好,”沈荨想了想,“这次就算了,横竖今晚宫里算家宴,没什么外人,也不必充场面,我还是穿袍子,你回头再让人打几对夹子的来。
”
朱沉应了,沈荨去里间换了天青色的一件窄袖长袍出来,腰间束了革带,脚上套了鹿皮靴,一面走一面往手肘上套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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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沉给她重新梳了发髻,拿个白玉冠来束上。
她是武将,即使正式场合这么穿,也没人会有异议,反倒是她有时穿了裙子,会教大家觉得不习惯。
她自己也喜欢这么穿,若不是沈太后喜欢她盛装打扮,她恐怕连一条裙子都不会做。
晚间的宫宴设在恒清殿前的四雨湖畔。
说是小型宫宴,但宫人们准备起来也丝毫不敢马虎。
湖畔成片的桂花树上挂满玲珑宫灯,长廊水榭中灯火璀璨,湖中穿梭有数只锦绣舫船,船上彩光流溢,纱幔飘飞,管弦丝竹之声隐隐从湖上传来,再远处乔松野鹤,莺飞花浓,一片盛景。
宫人们穿梭在宝阁珍台中,往金杯玉盏中盛上琼浆玉液。
沈荨扶着沈老爷子在宫人指引下上了四雨台,一眼便看见威远侯谢戟和他长子已端坐西席之上。
见到来人,谢家父子忙站起身来。
谢瑾穿了一身湖水色轻衫,腰间简简单单系了一枚青玉环佩,头顶上也束了青玉冠,他身形瘦削修长,这副清新淡雅的衣装更是衬得人如同轻云出岫一般,一片皎玉华光掩去了冷冽阴凛的气质,很有欺骗性。
“见过沈老,”谢戟对沈荨祖父恭敬行了一礼,笑道,“您老气色很好啊,怎不见沈老夫人?”
“什么?”沈老爷子向来看不惯谢戟,仗着耳背不予回答。
“我说,”谢戟提高了声音,“沈老近来身体可好?”
沈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