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刚刚那一眼看清楚,盘子里是造型精巧的桃花酥,上次吃到这样的点心还是在府里,他忍着反胃给厨房的老伙夫上了一次,才吃到一小块。
如今摆在眼前却看都不能看,心中忿忿不平,但转念一想,等到南陵王不在他想吃什么都不是问题,就控制自己不去看,努力把那些纠缠的笔画刻进脑子里。
所幸南陵王检查了他一上午的字,勉强满意,大概也清楚这粗俗的家奴学不会什么东西,便放他休息,顺手把那盘点心赏了他。
谢晴雪大喜过望,都来不及回到偏院,在书房外随便找了个僻静处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奴才堆里滚大的人没吃相,直接用手抓,被噎到了才想起来嚼,酥点容易掉渣,掉到袖子上连油渍还没浸起来,就被他忙不迭抓住又送回嘴里。
吃光点心也只混个半饱,谢晴雪回到偏院,厨房却仍未准备午膳,他亲自去问,管事的婆子不紧不慢地回他,王爷吩咐了不给他做午膳。
“凭什么不给我做?”谢晴雪恼羞成怒,觉得这群奴才是借着南陵王来打压他,“王爷是这么说的吗?你敢不敢去他那里对峙?”
“老奴有何不敢?”婆子剜了他一眼,“王爷亲口吩咐,偏院那位一日膳食需有定数,与王妃生前一致。
您这粗手大脚,不比王妃生前身量纤纤,本就该节制饮食,今日又吃了许多点心,午膳和晚膳都不必用了。
若有异议,只管去王爷那里。
”
谢晴雪都没听她说完,就气得回房摔上了门。
以前在府内也不是没有挨饿过,母亲生下他后缺少奶水,他从小就深知挨饿的滋味,长大后发现自己身体尚有可利用之处,没少拿这个换取便利,黎离恨他自甘堕落倒也没错,他成了暗娼一半是自己心甘情愿,只求日子能好过点。
只是干粗活惯了容易饿,哪是十天半个月能瘦下来的,看来以后挨饿的日子还多了去。
谢晴雪起身,想去找黎离通融,黎离在府内就是地位颇高的家仆,来到王府,因着王妃的缘故也有些权利,至少私下弄些吃的给他不成问题,可他想到昨晚决裂那般彻底,恐怕是不成了,何况一次两次偷吃还好,日子久了王爷发现端倪,受罪的还是自己。
眼下唯一的办法,只有硬生生捱过去,横竖也不是没有捱过。
他躺在床榻上歪到黄昏,又被南陵王叫去服侍,心里暗骂。
南陵王这一天衣食不短,酒足饭饱了还能神采奕奕地会宾,他却是饿着肚子陪同,南陵王还责怪他精神不济,要他等会儿不许在宾客前丢脸。
谢晴雪看看桌上摆设一样没人碰的点心,还多出几种没见过吃过的花样,咽了咽口水。
宾客被下人带进正厅时,南陵王命他行礼,谢晴雪连宾客的脸都没看清就低头屈膝,待对方说了免礼才敢起来。
等他抬起头与来宾对视,两人俱是一愣。
南陵王道:“白兄请上座,下人这就奉茶来。
”
谢晴雪复又低下头去,白木香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果然与表妹像极了,以前竟没看出来。
”
“不过样子相似,云泥之别,一开口就要让人看笑话了。
”南陵王道,“你下去,在门口候着。
”
谢晴雪巴不得赶紧出去,虽然在门口候着是下人才做的事,不过他本来也比下人好不到哪里去。
出去的时候白木香那目光如芒刺背,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见过肯定是见过的,至于看没看出来,自然也能看出来,事实上,谢晴雪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