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他最后一次。
他坐在花坛的边沿上闭着眼睛晒了一会儿太阳,我趴在图书馆的阳台上偷窥他。
他对我挥了挥手,然后睁开眼望着我的方向笑笑说:"偷窥狂,你下来陪我说说话。
"
那天我们其实没有怎么说话,林安顿只是孩子气的把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闭着眼睛。
他说:"骆小白,你的肩膀可真软啊。
"
我不知是被太阳晒的还是因为羞涩,连耳根都热得火辣辣的。
上课铃响的时候林安顿睁开眼睛——我知道他就要走了。
我一想到他这一走我可能永远再见不到他了,心就慌起来,一把抓住已经起身的林安顿的衣角。
林安顿询问的扬着眉毛转身望向我,看到我小狗一样的表情,笑容又暖暖的化开。
他阻止我说话,他说:"骆小白你是个好女孩,如果对我来说其他女孩子是各种各样口味不同的饮料,那么你就是白开水。
非常非常普通的,但是聪明人都知道它非常珍贵。
人可以一辈子不喝饮料,但是不能一辈子不喝白开水。
"
我听不懂林安顿在说什么,我只知道他大概是在夸奖我。
可是被人夸像白开水有什么好骄傲的呢?有很多话堵在胸口哽得我难受,我急得要哭起来。
林安顿伸出手,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落在我脸上。
他摸了摸我的脸。
他说:"骆小白,我其实很讨厌臭豆腐。
可是你吃臭豆腐的样子非常可爱。
"
说完林安顿就一点也不留恋地走了。
我还记得他的背影,在下午四时的阳光中奕奕生辉。
他背对着我挥了挥手,算是最后的告别。
我什么都还来不及说,甚至一句再见。
不过其实在那些话出口之前我也不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对林安顿的感情非常复杂和难以分解。
他是第一个给我关注和温暖的人,第一个称赞我手巧聪明的人,第一个浑身发光却主动靠近我的人。
我的感情太过匮乏,所以只要别人给我一点点爱的幻觉我就会犯晕——更何况林安顿本来就是一个什么都不需做,只要笑一笑就能让人犯晕的男生。
十七岁的骆小白,其实不知道什么是爱。
她分不清友情爱情感激感动。
她只知道林安顿的离开让她觉得很伤心。
可是哭过之后第二就又是晴天了。
顾达问我想去哪里念大学。
我想了想说南京。
因为听说那里有笔直宽阔的马路,两边种满的粗壮繁盛的法国梧桐,秦淮河悠悠的穿过整座城市,几百年前有多情美丽的女子隔江清唱。
顾达笑笑说想不到被臭豆腐塞满的脑袋里,居然会有那么柔软的情怀。
顾达很少笑,他小小年纪就总是很严肃拘谨,甚至有些古板,不像林安顿总是笑嘻嘻的,周身散发出一种暖的春光。
我想这大概和他们的家庭背景也有关系吧。
顾达身上的压力要比林安顿重得多。
高考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再见过顾达。
我只知道他第一志愿填了一个南京的一本学校——其实以他的分数完全可以去全国最好的城市念最好的大学。
他对班主任说是因为南京离家近,每年光路费就能省下很大一笔。
我是有点笨,可是我不是木头人。
我知道顾达去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