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努力了。
感谢中国的教育体制,我用最笨的题海战术,死记硬背,成绩终于又慢慢赶了上去。
再加上中考时运气好超常发挥,爆冷门考了个高分进入现在这所省重点——可是这也注定我越加深重的自卑感。
能进入这所重点高中的大多都是又刻苦又聪明的人,善于读书,像我这种的,少之又少。
进校第一次摸底考试后我就知道了自己和他们的区别——我甚至比买进来的那几个同学还低了十几分。
也许是自尊,也许是自卑,也许是我不习惯重点高中同学间的那种"相敬如冰",我总是穿暗色系的衣服坐在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无声无息,独来独往。
在学校里的我就像一株安静生长的冬青,沉默不语。
出了学校之后我才稍稍像个正常的十七岁少女,偶尔喜欢逛逛漂亮的袜子店,买各种各样的袜子。
那是我唯一喜好和唯一的骄傲——我喜欢用袜子做些小娃娃,它们都是我的宝贝,各个喜气洋洋灵气十足,可是它们没有办法帮我在高考的时候加分。
我没有想过和林安顿还会有交集,并且是在我最狼狈的时候。
那是六月的一次常规月考,我的数学又创纪录的考出了我们数学老师在这所重点高中执教以来的最低分——9分!猜的十道选择题只对了两题。
我永远忘不了当时任数学科代表的顾达报出我分数时突然停顿的声音和递向我的那道惊诧眼神——"骆小白9分。
"——顾达是我高中三年的同班同学,也做了我三年的班长和数学科代表,我和他的相识没有任何悬念。
原来都各自低着头抓紧时间做题的我的同班同学同时默契的抬头看了我一眼。
没人能明白那一刻我有多么窘迫。
我在座位上无助的只能把头低得不能再低。
一下课我就冲出了教室,一个人躲在女厕所的隔间里,锁上门,好像这样就可以把所有异样的眼神关在门外。
一个人在臭气熏天的小隔间里站了四十分钟,什么也不想只是不停的默念"骆小白,比这更糟的情况你都遇见过不是吗?不要害怕",不停不停的默念,直到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我才走出隔间回教室。
那时候时值放学,教室里乱哄哄的一片。
我看到我的座位旁边围了一群人,我完全听不清他们七嘴八舌的在说些什么,我只知道他们的嘴唇不停的开开合合,我只看到顾达站在他们中间,手里拿着我"9分"的数学试卷。
他们这些天之骄子一定从来没有见过考得那么低的试卷,他们是在惊叹怎么能有人笨到一百五十分的试卷能只蒙对"9分"吧?
我像一头暴怒的沉默的小兽,冲过去从顾达手里抢回自己的试卷,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只胡乱往书包里一塞就跑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