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柜上高高的黑木栅栏,望住自己。
那双眸子倒也晶亮,可是那呆愣的模样,一看便知,失了心神。
云杉只觉有此眼熟,再定睛一看,竟是沈亦浓!
云杉的脸,一瞬间就有红了,口中讷讷地道:"沈少爷来此做甚?这不是好人家子弟来的地方,沈少爷快快回罢!"
便有当铺的众伙计在一旁打趣道:"沈公子想是寻故人知已的吧?可不是走错了门么?找知己,觅红颜,该去隔壁的春香楼才对呀!"说完,便一齐望住沈亦浓意味深长地笑。
亦浓有些窘,眨眨眼,从指间撸下一个玉石戒指,咣啷一下子扔进柜里来,急急地道:"我,我是来当东西的!最近手头紧!"
云杉露一脸轻浅笑容,走过来,拿起戒指对着灯细细地瞧,漫不经心地道:"沈少爷,一准儿又是跟人家赛鸟输了吧?"
"是呀,最近运气不好,赛鸟总是输!"亦浓一迭声地答,"云杉兄弟,你看着给几个碎银子,我过几日手头宽泛了,便要来赎的!"
云杉抬头看了看亦浓,摇了摇头,便埋首写当票,兑银子。
三日后,亦浓又来了,一个仆人也不带,不声不响地站在厅里,望住云杉傻傻地笑。
这次,他是花大价钱赎回那只玉石戒指的。
云杉将银子收讫,未了,叮嘱一句:"沈少爷,以后还是要少赌些才是!"沈亦浓便含混地答应着接了银子,也不走,歪着头,望着云杉微微地笑道:"云杉兄弟,上次那只画眉鸟儿还真是得谢谢你!怎么样,去聚仙楼,我请你喝几杯?"
天色已晚,当铺也快打烊了,云杉推辞不过,便被亦浓死拖拽着来到了聚仙楼。
两个人挑了个临江的位置坐了,几样精致小菜,一人抱一坛女儿红,畅谈人生,快意恩仇,喝了个酣畅淋漓。
云杉的酒量是从小就训练出来的,加之跟师傅习了些拳脚工夫,是名符其实的千杯不醉。
亦浓就不行,只喝得一坛女儿红下肚,便胡吹海说起来,扯住云杉的袖子,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
出得门来,见云杉只穿了件薄薄的春衫,亦浓便将自己身上穿的新做的苏绸坎肩披到了云杉身上。
云杉便也有些醉了,一个人望住天边的上弦月,傻傻地笑了很久。
几日后,亦浓又来了,当了腰中的玉佩。
照例又在几天后花大价钱赎回。
如此反复。
隔三差五的来当,来赎。
直至将全身上下的金银细软,绫罗绸缎全部当、赎了一遍,众人才恍然大悟。
这富可敌国的沈亦浓,是冲着云杉来的。
"想不到,这堂堂沈家的三少爷,竟有这样的断袖之癖,云杉你是好人家的孩子,可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年过半百的佟掌柜拍着云杉的肩,轻声地说劝。
云杉凝神望住玉溪河早来往穿梭的乌蓬船,极缓级缓地点了头。
满山的桃花都开了,灼灼地烧着云杉的一颗心。
(四)[香罗带]
回到自家小院,自厢底翻出姐姐的石榴裙,香罗带。
对着菱花镜,细细地梳妆,金钗步摇,璎珞琉璃,妆扮完毕,也是巧笑嫣然,倾国倾城的娇俏佳人。
夜风起,吹皱一池春水,池中的月,也颤颤的泛着冷光。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