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夜的风雨,不消停的地方可不止相府一处,郑越派人得知冉清桓已经到相府了,这才安下心来批改当日奏章。
忽然米四儿进来:“皇上,江宁将军求见。
”
郑越一愣:“他来干什么?”江宁乃是当今斥候都尉,加封正四品将军,这人在大景初年众多的名将里面并不算得显眼,但是论心细,是再没有能及得上他的,自他接管斥候以后,敢自称一句没出过一星半点的差错。
郑越想了想,忽然问道:“四儿朕问你,大将军余彻今日定亲的事,你可听说了?”
米四儿愣了一下:“听说了,这事情眼下谁不知道?订的不是礼部尚书家的大小姐么?”
郑越顿了顿,挥挥手:“请江大人进来。
”
“是。
”
片刻,米四儿领着江宁到郑越软榻前,不知是不是风雨太大了些,江宁半个身子都被雨水浸得湿透,头发有些凌乱,一绺湿漉漉的长鬓顺着额边垂下来,滴得胸口上湿了一小片,有说不出的狼狈。
郑越放下朱笔,先令他平身,转头对米四儿道:“四儿,给大人拿个暖手炉来,叫人上上碗热姜汤。
”
“谢皇上,就不劳米侍卫了,”江宁摇摇头,却不肯起来,“皇上,臣今日前来,是来请愿的。
”
第七章锦水汤汤
“爱卿还是起来说话。
”郑越刻意放慢了语速,揉了揉有些发僵的肩膀,把手边的东西都推到了一边,摆出了准备长谈的架势。
这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他看着你的时候,就让你感觉到一种仿佛整个天下都要依仗你一个人似的的器重,“爱卿请的什么愿,说来听听,若是合情合理,朕还能不答应么?”
江宁为人极是冷静自持,还是从没有谁见过他这般狼狈模样,他慢了一拍才缓缓地站起来,轻微地晃了晃,米四儿端着暖炉过来,见状下意识地想扶他一把,被江宁挥挥手止住了:“皇上,尹将军和臣当初靖难讨贼的时候便是老搭档了,这次他回来,说了西北的事情,依臣看来,无论朝廷最后决定对晇於的态度是招安还是讨伐,都需要知己知彼,便是斥候有了用武之地,趁现在来得及,还能打进一些桩子进去……”
他停下来喘了口气,苍白的双颊立刻浮上一抹病态的殷红,使得他的气息有些粗重起来。
“赐坐。
”郑越吩咐了一声,“江爱卿,身体不适可要太医看看?”
“臣没什么,只是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