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对面的墙上靠着一张睡卧两用长椅,上面铺了层花里胡哨的豹纹天鹅绒罩布。
窗户旁边是一张古色古香的写字桌,体积虽小但对于凯特已然足矣,房间的一角还有一把带搁脚凳的垂着过时裙边的扶手椅。
“书桌会搬到起居室去,”皮奥特尔对她说,他把礼物盒放到写字桌上,然后走到衣柜前把装衣服的防尘袋挂起来,“后面我们会买张小点的书桌,你当学生后要用到。
”
“好啊。
谢谢你,皮奥特尔。
”
“墨菲太太觉得或许她能给我们张桌子。
她有很多没用的家具。
”
凯特放下手中的行李箱,走到窗前向外眺望。
楼下的后院映入眼帘,院子形状颇为修长,四周种着一圈灌木,她觉得其中一些可能是玫瑰灌木。
以前家里的院子总是阳光不足,种不了玫瑰。
在院子的最边上,挨着尖桩栅栏的地方,她发现一片长方形的松过土的园地,这一定就是皮奥特尔的菜圃了。
“来看看屋里其他地方。
”他对她说。
他回到房间门口,但接着就退到边上,让她先走出来,当她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时,她突然强烈地感觉到他与自己靠得如此之近。
尽管此前她一直都是把这里想象成又一个男女混住宿舍,然而此时她意识到,自己其实是要单独和一个男人住在一起。
当他穿过走廊,打开另一道门对她说“我的房间”时,她都没进去细看(只看到一张双人床,一个床头柜……)就走回门边。
或许他觉察到了她的不自在,因为他快速地把门给关上了。
“卫生间,”他说着挥手指向走廊尽头那扇半开半掩的门,但他没有请她进去看一看,“只有一间。
抱歉我们只能共用了。
”
“噢,没事。
我在家里和两个人共用呢。
”她说,然后自己小声笑了下,而他却没有笑。
接着他带她来到起居室,里面只有一把海绵松弛的躺椅,一张人工木纹的咖啡桌,以及一台放在带轮子的金属电视柜上的老式电子管电视机。
“躺椅旧巴巴的,但很柔软。
”他说。
他好像在聚精会神地观察着这把躺椅。
这间房里没有别的什么可看的,但他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高中时有一次,”他说,“我和同学一起回家做项目。
晚上我在他家睡了。
躺在床上,我听见他父母在楼下讲话。
嗯,这个同学不是孤儿,而是个正常的男孩。
”
凯特好奇地瞟了他一眼。
“我只听见他父母的声音,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父母一起坐在起居室里。
妻子说:‘咕哝咕哝?’丈夫说:‘咕哝咕哝。
’妻子说:‘咕哝咕哝,咕哝?’丈夫说:‘咕哝咕哝。
’”
凯特想象不出皮奥特尔到底是想说什么。
他说:“或许你哪天会和我共坐在这间起居室里?你会说:‘咕哝?’然后我说:‘咕哝咕哝。
’”
“或者可以你说‘咕哝’?然后我说‘咕哝咕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