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和他一点都不像!”
“哦,真是不好意思,我错了。
”邦妮说。
嘴角浮起一个甜美的微笑,凯特以前认识的所有七年级的刻薄女孩都会有这种笑容。
她站起来说:“走吧,爱德华。
”
他也站了起来,跟在她身后。
“我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正常人。
”她对他说。
凯特跟着他们穿过客厅。
在厨房门口,她只得站到一边,因为邦妮已经拿好东西从厨房气势汹汹地走出来,用力晃动着手里的午餐袋。
“另外两个都是疯子。
”她对爱德华说着。
他像个宠物狗似的一路跟着她来到了房门口。
凯特打开冰箱,拿出早上在熟食店里买的烤牛肉三明治。
尽管她都还没做好下周的素食肉糜,她已经开始觉得好久没吃肉了。
就在她剥开三明治包装纸这会儿,她恰巧往窗外瞟了一眼,看见明茨家的那辆小货车正从他们家车库里倒出来。
邦妮坐在副驾驶座上,眼睛直视前方,那个得意劲儿俨然像是皇室出行。
好吧,行啊,就这样吧。
如果她父亲那么在意他那些宝贝规矩的话,他就应该下定决心坚持执行。
“我怎么不记得我之前不能和男生单独驾车出去。
”当初父亲宣布这条规矩时,她曾这样对他说。
“我怎么不记得有哪个男生约你出去过。
”她父亲回答。
凯特允许自己稍作幻想:有一天邦妮也会变老,会以金发女郎中常见的那种不幸方式老去。
她的头发会干枯如稻草,她的脸颊会像熟透的苹果那样皱巴巴的,红得过了头,而双唇却暗淡无色。
她长大了竟出落得这样令人失望,她们的父亲会私下里对凯特说。
后院靠围墙的地方有一把混凝土长椅,表面斑驳凹凸,长出了青苔。
从来没人坐过这把椅子,但今天凯特决定不在厨房里吃饭,而是把三明治带到这里来享用。
她在长椅的一端坐定,放着三明治的盘子摆在她边上,她把头微微后仰,望着头顶上的树。
较低的树枝上停着一只狂躁的知更鸟,跳来跳去,发出清脆尖厉的叫嚣声,让她不得清净。
或许它在那里筑了个巢吧,尽管凯特一个鸟巢也没看见。
房子外边的小巷对面,有一棵参天橡树,树上停着另外两只鸟儿,凯特看不见它们,只听到两只好像在聊着天。
“杜威?杜威?杜威?”一个说。
另一个说:“休!休!休!”凯特不知道第二只鸟儿是在和第一只打招呼,还是在教训它。
干完园艺活后,她要把她的肉糜食材一股脑儿地放进慢炖锅里,然后给所有的床换上干净的床单,清洗换下来的床单。
然后呢,做什么?
她一个朋友也没有了。
他们都随着自己的生活一个个走远——大学毕业,在遥远的城市找了工作,有些甚至都结婚了。
圣诞节时他们或许会回巴尔的摩探亲,但大多数已经不会再给她打电话了。
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好聊的呢?现在,她唯一会收到的短信,就是告知她邦妮放学后被留了下来,需要她开车去学校载她回家。
杜威和休这会儿安静下来,知更鸟也飞走了。
凯特告诉自己,这说明知更鸟认为她是值得信任的,尽管这当然只是她的想象。
她咬了一口三明治,专心致志地凝视着附近的一丛风信子,借此表明她可没兴趣抢它那愚蠢的鸟窝。
风信子的白色花朵层叠绽放,卷曲的花瓣让她想到羊排外面那层褶皱的锡纸。
“卡啰?”
她停下咀嚼。
皮奥特尔从后门走下后门的台阶。
他今天穿着实验室大衣,当他穿过草坪向她走来时,大衣前襟敞开来,拂在里面的T恤衫上。
她不能相信。
她不能相信他居然还有胆量来她家。
“你是怎么进来的?”他一走近,她就厉声问道。
“前门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