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真正的意义呢?而且他肯定觉得,她根本不可能找到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那么为什么不干脆把她转手卖给一个对他有用的人呢?
然而凯特并不是从来没交过男友。
高中时代男生们确实有点怕她,但高中毕业后那会儿,她曾经交过很多男友。
或者说至少是很多初次约会的对象。
有些甚至还有第二次约会。
她父亲无权认定她嫁不出去。
再说了,她才二十九岁,还有的是时间来物色丈夫呢!当然,这是假设她想要丈夫的话。
事实上,她对此并不太确定。
周五下午在操场上时,她百无聊赖地在硬邦邦的地面上踢着一个瓶盖,脑中回放着父亲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尽管这么做让她痛苦不堪。
他说,他喜欢这个小伙子,好像这就足以作为让他女儿嫁给这个人的理由!还有关于皮奥特尔离开他的项目会使整个人类蒙受损失的那段。
他的项目已经成了目的本身,它不服务于任何意图、任何目的,它只是不断地进行下去,在这一过程中衍生、迂回、掉头重来。
除了其他科学家以外,都没有人知道这个项目到底是什么。
最近,凯特甚至开始怀疑,其他科学家究竟知不知道。
不无可能的是,他的赞助者早已忘记了他的存在,他们继续给他提供资金仅仅出于惯性。
他很久以前就被撤除了教职(她想都能想到他当老师是什么样子),安置在一个又一个实验室里,几经辗转,每次分到的实验室都越来越小。
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成立独立的自体免疫研究中心时,他们也没邀请他加入。
或许是他拒绝了他们的邀请,她也不太确定。
不管怎样,他只是一个人默默地继续着他的研究,显然没人特意来调查他有无进展。
不过谁又知道呢?或许他取得了多方进展也未可知。
然而此时此刻,凯特想不出有什么伟大的成果,能够为他牺牲自己大女儿的行为洗白。
她错将一丛青草当作那个瓶盖,一脚踢了上去,边上一个等着玩秋千的孩子看上去吓了一跳。
娜塔莉可能已经俘获了亚当的心。
她看上去漂亮可人,温婉诗意,此刻正蹲下身子安慰一个手肘擦破皮的小女孩,亚当站在她边上,充满同情地看着她们。
“你为什么不带她进去贴个创可贴呢?”他问,“我来看着玩跷跷板的孩子吧。
”
娜塔莉说:“哦,真的吗?谢谢,亚当。
”她说着动作优雅地站了起来,领着孩子往室内走去。
她今天穿了条裙子,这种打扮在助理中并不常见。
裙摆在她的小腿肚上飘扬,发出撩人的沙沙声。
在凯特看来,亚当盯着她的背影望了过长的时间。
有一次,那是几个月前,凯特也曾尝试过穿裙子来学校。
不是那种沙沙作响的裙子,实际上是一条镶有铆钉的前拉链牛仔裙,但她觉得它多少可以让她显得……柔和一点。
年长的教师们一眼看穿了她,神秘地眨着眼睛。
“某人今天很卖力哦!”鲍尔夫人如是说。
凯特则回答说:“什么?这个?我穿它只是因为别的衣服都洗掉了,就是这样。
”然而亚当似乎并未注意到她穿了裙子。
不管怎么说,事实证明她穿裙子是不切实际的——爬立体方格铁架时很不方便——而且她也摆脱不了在教师休息室的全身镜里看到的自己样子的困扰。
她想到了“老来俏”这个说法,尽管她知道自己并不老,至少尚未如此。
第二天,她又换回了牛仔裤。
此刻亚当信步走到她身边,对她说:“你注意到没有,有些日子特别容易出事?”
“容易出事?”
“刚刚那个孩子,手肘擦破了皮。
然后今天早上,我班上的一个男孩子把自己的食指放进了削笔刀里——”
“哎呀!”她说,不自觉地缩了一下。
“就在午饭前汤米·巴斯把门牙给摔掉了,我们只得打电话给他妈妈,让她把他接走——”
“哎呀,今天的确是多事之日,”凯特说,“你把那颗牙齿浸在牛奶里没有?”
“牛奶里?”
“你把它浸在一杯牛奶里,兴许它还能重新植上呢。
”
“哦,不,我没有,”亚当说,“我只是用一张纸巾把它包住了,没准他们要把它留给牙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