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个情报部门都认为亨利·劳伦斯法官是别的部门派到国外去的。
“不过我们应当赞赏他的勇气。
”中央情报局的头儿说。
“他挺硬,没有招供,也没有牵扯出别的人。
说实话,我希望我们的人当中多有几个像他那样的好汉。
”
安托尼·巫萨地这一阵很不顺利,这个黑帮头日想不出原因。
他一辈子头一次开始交噩运了。
起初是乔·罗曼诺企图私逃,然后佩里·波普出事,现在法官又陷进了糊里糊涂的间谍案。
他们都是巫萨地帮派里不可缺少的人物,是他的主要帮手。
乔·罗曼诺是操持里外的大管家,巫萨地找不到可以顶替他的人。
各项事务都经营得很糟糕,连那些从不敢抱怨的人也公然抱怨起来。
人们说,托尼·巫萨地老了,管不住手下的人了,他的帮要散伙了。
最后的打击来自新泽西打来的一个电话。
“托尼,听说你在那边碰到点小麻烦。
我们想帮你一点忙。
”
“我这儿没麻烦。
”巫萨地气冲冲地说。
“最近是出了几件事,不过都已经解决了。
”
“我们听到的情况可不是这样,托尼,听说你们那里开始乱了,谁也掌不住舵啦。
”
“我正掌着舵呐。
”
“也许你的负担过重。
你大概过于劳累,恐怕该稍稍休息一下了。
”
“这是我的地界,谁也别想夺走。
”
“嗨,托尼,谁说要夺你的地盘啦?我们不过想给你帮帮忙。
我们东部的几家聚在一起商量过,决定从我们这儿派几个人去帮一点小忙。
老朋友之间,帮帮忙没什么不好,你说是吧?”
安托尼·巫萨地心里一阵发凉。
老朋友帮忙只有一样不好:帮小忙会变成帮大忙,雪球会越滚越大。
欧内斯廷做了一锅浓虾汤。
她把汤煨在炉子上,和特蕾西一道等艾里回来吃晚饭。
9月的热浪搅得人人心烦意乱,艾里走进小小的公寓时,欧内斯廷骂道:“你死到哪儿去了?饭要烧糊了,我也要热晕了。
”
但艾里兴高采烈,毫不生气。
“我忙着打探消息呢,老婆子。
听我告诉你们。
”他转向特蕾西。
“他们对托尼·巫萨地下手了。
新泽西来的帮派要夺他的地盘子。
”他咧嘴一笑。
“你整倒那个王八蛋了!”他仔细望着特蕾西的眼睛,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你不快活吗,特蕾西?”
快活,特蕾西想,真是个奇怪的字眼。
她已经忘掉这个字的含义。
她不知自己今后是否还能快活得起来,不知自己是否还能真正体会到正常人的感情。
在这样长的时间里,她每天醒来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为母亲,为自己复仇。
现在该报的仇差不多都报了,她心里只觉得空荡荡的。
第二天特蕾西来到一家花店。
“我想给安托尼·巫萨地送花。
要一个白色石竹花葬礼花圈,缎带要宽,上边写:安息吧。
”她写了一个卡片:多莉丝·惠特尼之女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