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里·波普说。
“我不饿。
”巫萨地伸手拿起离他不远的一把银咖啡壶,把咖啡倒进一个维多利亚式的“海蓝德”瓷杯里,然后坐到牌桌旁。
他急于把钱赢回来。
他正在搅拌咖啡,一粒小碎屑掉进他的杯子。
巫萨地不快地用茶勺挑起来细看,似乎是墙上的泥灰。
他抬头看天花板,什么东西砸在他前额上。
他忽然听到头顶上有一阵嗖嗖跑动的声音。
“楼上是他妈什么玩意儿?”安托尼·巫萨地问。
佩里·波普正给纽豪司探长讲一件轶事。
“对不起。
你刚才说什么,托尼?”
嗖嗖跑动的声音更明显了,泥灰碎屑飘落在绿呢桌面上。
“你这儿好像有老鼠。
”参议员说。
“绝不可能。
”
佩里·波普有些动气了。
“肯定有什么东西在上边。
”巫萨地气呼呼地说。
一粒更大的石灰屑落在绿呢牌桌上。
“我叫安德烈去查看一下。
”波普说。
“要是先生们吃完了,咱们要不要重新开赌?”
安托尼·巫萨地瞪眼仰望着天花板上的一个小孔,那孔正好在他头顶上方。
“等一等,咱们上楼去看一看吧。
”
“干什么,托尼?安德烈会……”
巫萨地已经站起来朝楼梯走去。
其他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纷纷尾随在他的身后。
“也许是一只松鼠跑进了阁楼,”佩里·波普猜测说,“现在正是它们到处乱跑的季节,也许正在贮藏过冬的核桃呢。
”他笑着开了这么一句玩笑。
走到阁楼,巫萨地推开门,佩里·波普打开电灯。
他们看到两只白仓鼠满屋乱窜。
“老天!”佩里·波普说。
“这儿有耗子啦。
”
安托尼·巫萨地没听他讲话,却睁圆眼睛打量着这间屋子。
阁楼中间有一把折叠椅,椅上放着几块三明治和两罐打开的啤酒。
椅腿旁的地板上放着一副望远镜。
巫萨地走过去,逐一拿起那些物件来察看。
随后他跪在尘土堆积的地板上,挪开一个圆柱形小木块,暴露出穿透楼下天花板的一个窥视孔。
巫萨地把眼睛凑过去,可以清楚地看到楼下正对着他的牌桌。
佩里·波普站在阁楼中央,愣住了。
“谁把这堆破烂搞到这儿来了?我得好好训安德烈一顿。
”
巫萨地慢慢站起来,掸掉了裤子上的灰尘。
佩里·波普朝地板看去。
“哟!”他喊道。
“地板上钻了个洞!现在的修理工真不像话。
”
他蹲下来朝钻孔里看了一眼,他的脸刷地变得苍白了。
他站起来惊恐地望着阁楼里的人们。
人家都冷冷地盯着他。
“嘿!”佩里·波普说。
“你们总不会以为我?……伙计们,听我说。
难道你们还不了解我吗?这件事我可根本不知道。
我不会骗你们。
老天作证,咱们都是好朋友!”他把手举到嘴边,神经质地咬起手指来。
巫萨地拍拍他的胳膊。
“放心吧。
”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佩里·波普狠命地啃着右手的拇指。